第3章 甲方爸爸竟是“环保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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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的车是辆改装过的新能源SUV,后排座椅被拆掉,换成了便携式水质检测仪。

我抱着牛皮本坐副驾,看他系安全带时还不忘调整袖口,确保经纬度袖扣正对阳光——这人连开车都像在做行为艺术。

“沈总平时约会,也这么讲究?”

我晃了晃他放在杯架里的保温杯,里面泡着的不是枸杞,而是晒干的芦苇叶,“还是说,贵司的企业文化是‘把环保刻进DNA’?”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唇角微扬:“林工误会了,我只是习惯用父亲留下的东西。”

视线扫过中控台,那里摆着个老式指南针,金属外壳刻着“沈氏化工监测队”的字样,“二十年前,他每次采样都带着这个。”

我摩挲着笔记本里的工牌碎片,忽然明白他为何对老槐树情有独钟。

车窗外掠过周鑫新厂的工地,围栏上贴着“绿色化工 生态未来”的标语,红漆还没干透,像道新鲜的伤疤。

老槐树位于芦苇荡深处,树干半人高的地方有道焦黑色灼痕,树皮剥落处露出当年钉监测牌的铁钉。

沈墨蹲下身,西装裤膝盖立刻沾满淤泥,却恍若未觉,掏出父亲留下的铜制采样勺——和我牛皮本里夹着的照片上,父亲用的那把一模一样。

“小心。”

我按住他即将触底泥的手,递过自己的橡胶手套,“底泥pH值9.2,强碱环境会腐蚀皮肤。”

指尖相触时,他手腕内侧的疤痕硌得我生疼——那是昨天帮我搬检测仪时,被金属支架划伤的。

沈墨戴上手套,采样勺插入泥层的瞬间,水面突然泛起细密的气泡。

我连忙打开便携式检测仪,重金属指数像心电图般飙升,铊元素峰值竟比二十年前的旧数据还高15%。

“不可能。”

沈墨盯着屏幕,声音发颤,“父亲当年明明说己经关闭排污口……”他忽然扒开树根周围的淤泥,露出半截生锈的铁管,管口缠着褪色的蓝色胶带——和我记忆中,母亲临终前抓着的那块碎布,颜色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夏棠发来条加密信息:“周鑫买通了招标办,评标结果可能提前泄露!”

附带的照片里,沈远(沈墨弟弟)正和周鑫的技术总监在工地密谈,手里晃着车钥匙,正是昨天在竞标会上见过的那款***版超跑。

“你弟弟和周鑫走得很近?”

我指着照片,沈墨的下颌线突然绷紧。

他扯下手套,从西装内袋掏出个U盘,里面是周鑫近三年的排污数据——每条超标记录旁,都标着沈远名下公司的物流单号。

“沈远叛逆期时,我父亲曾让他在监测站住过三个月。”

沈墨的声音像冻住的湖水,“后来他总说,环保是有钱人的慈善,污染才是赚钱的捷径。”

老槐树的影子突然被拉长,远处传来越野车的轰鸣。

沈墨猛地拽住我手腕,将我按在树干后,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尖:“是周鑫的人,他们装了信号干扰器。”

透过芦苇间隙,我看见三个戴安全帽的男人提着铁锹靠近,靴底碾碎的芦苇发出绝望的响声。

沈墨的手指扣进掌心,我忽然想起他办公室里那盆被蚜虫啃噬的绿萝——这个连植物都舍不得伤害的人,此刻眼里却燃着冷冽的火。

“把采样数据发给我。”

我掏出防水相机,快速拍下铁管和底泥样本,“你从东侧引开他们,我走西侧的排水渠。”

“不行,排水渠有重金属沉积。”

沈墨扯下西装外套,裹住我的笔记本和检测仪,“跟着指南针走,正北方向三百米有初代监测站遗址,我父亲埋过应急设备。”

他说话时,那些人己经发现了我们,铁锹碰撞声混着脏话砸过来。

沈墨突然把我推向芦苇丛,自己迎着光源站起身,袖口的经纬度袖扣在暮色中闪了一下——像极了二十年前,父亲在暴雨中举起的应急灯。

我在齐腰高的芦苇里狂奔,脚底的淤泥时不时陷住胶鞋,身后传来沈墨与对方的推搡声。

当指南针指针终于对准正北,眼前的景象让我猛地刹住脚步:半埋在泥里的石碑上,“碧水计划初代监测站”的字样己模糊不清,旁边歪着个生锈的铁皮盒,盒盖上刻着小小的“沈”字。

打开铁盒的瞬间,心跳几乎停摆。

里面是本防水笔记本,纸页上的墨迹虽己褪色,却清晰可见父亲的字迹:“7月15日,老沈说排污口有异常,铊含量超标100倍,周鑫要杀人灭口……”越野车的引擎声渐远,沈墨的呼唤穿透芦苇荡。

我攥紧笔记本,忽然听见他在身后轻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林溪,你知道吗?

刚才你跑过的地方,是父亲当年种的实验芦苇区,这些苇子的根系,能吸收比普通品种多30%的重金属。”

我转身望去,他的西装早己沾满泥点,领带歪在锁骨处,却依然捧着那台检测仪,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暮色为他镀上金边,那些曾被我嘲笑的“环保强迫症”,此刻却成了最动人的勋章。

手机终于恢复信号,夏棠的短信轰炸进来:“评标结果出了!

沈墨的方案被毙,周鑫的关系户中标!”

附带的链接里,招标公告上的“中标单位”赫然写着“远途环保”——沈远名下的公司。

沈墨看完信息,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片芦苇叶,夹进我沾满泥的笔记本:“当年父亲教我认芦苇时说,苇叶看似脆弱,却能在最脏的水里扎根。”

他望向老槐树,眼里倒映着即将熄灭的夕阳,“现在该换我们,让这些苇子,替二十年前的真相发声了。”

夜风掀起芦苇荡,远处周鑫新厂的灯光刺破黑暗,却照不亮我们脚下的沉泥——那里埋着带血的监测报告、生锈的排污管、还有两代环保人未竟的誓言。

沈墨的袖扣在暗处微微发亮,像颗不肯熄灭的星,而我知道,属于我们的“碧水计划”,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