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低声音尽量显得温柔些。
“我无意与你成亲。”
床上的人一副随时要咬舌自尽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如果我可以保小太子安度一生呢?”“凭你?”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凭我。
你我成亲之后,我便也算他师娘。
自然不会任由他被迫害。
不论如何,我父皇如今都只有我一个女儿。
若是未来没有儿子,我便是皇太女。”
我压低了声音,凑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
可能是离得太近,我可以感觉到他躯体的微颤,以及耳朵突然染上的猩红。
他迟疑了片刻“若你可以保太子无虞,我便心甘情愿与你成夫妻。”
“行。
那乖乖喝了合卺酒算是定金。”
他点头,我解开他的绳子,并不担心他跑出去。
于是我与他手腕交缠,饮下这寓意百年好合的喜酒。
酒里下了药,我一早就知道。
所以后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身上的酸痛无声的彰显我这个驸马的体力还真好。
而他此时,正一脸羞愧欲死的表情。
“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吗?”我无语的翻白眼。
他瞪了我一眼,俊美的脸上除了薄怒更多的是羞愤。
“你们父女当真是罔顾礼法!”还没完没了了!我一脚踹飞凳子。
“驸马,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我都是夫妻。
行周公之礼也是名正言顺,何来罔顾礼法?至于我父皇。”
我停顿了一下,继而冷笑道:“你无非是觉得他得位不正,若是这样说,前朝太祖商人出身而谋天下是不是更不正?其子孙荒唐无度,百姓税负难担,而你因自身为少傅教导太子,就罔顾天下百姓民生。
你又多高尚?”他一愣明显没想到我会说这些。
我继而道:“我父皇守卫边疆二十载。
若不是朝廷克扣粮饷,边疆战士吃不饱穿不暖,谁愿意造反?我告诉你,看看王都百姓自开城门迎接我父皇,你就该知道,前朝早该亡了。”
我丢下一句:“若你只在乎少傅身份而轻百姓,那就一根绳子吊死自己吧。
与你的前朝同葬。”
起身离开。
--------------“梁誉被你睡了?”“父皇……圆房圆房!别说的跟你闺女是个女魔头一样。”
“呵,是谁撺掇着我造反,是谁早就盯上人家了?又是谁进城之前就派了人盯着,怕人家殉节的?又是谁让手下抓了小太子的?”我爹坐在龙椅上冲我冷笑。
我呵呵假笑“爹,你这些话可不能让我娘听到。
不然我们俩都得被扒皮。”
“你也不怕以后你生个孩子,还没坐上龙椅就被他让位给前朝太子了?”我爹继续怼我。
我狗腿子的上前给我爹倒茶。
在他身边坐下“爹,且不说你和我娘说不定给我生个弟弟。
就算不生弟弟,我又不是死的。
还能让他抢了我孩子的东西?”“色令智昏的东西。”
我爹嫌弃的说我。
“爱妻如命的老东西。”
我回怼。
“滚”“遵命。”
我想了想,在跨出大门的前一秒,回头看向我爹“爹,其实即便不看上他,我也会撺掇你造反的。”
我爹一愣,随即摇头笑了笑。
我知道我爹懂我的意思。
因为在边疆,我们过的比谁都苦,看过的比谁都多。
我们见过边疆战士冻裂的手,颤巍巍的端着碗稀的只剩水的粥。
也见过吃不上饭的百姓去挖草根啃树皮,甚至因为没有奶水而被饿死的婴儿。
固然,三年前见到梁誉的那一刻,我起了私心。
三年前,我爹奉旨回京述职。
我假扮随从跟他一起。
在接风宴上,我见到了刚刚高中探花的梁誉。
那时候他刚被赐了翰林院编撰之职。
都在猜测未来他怕是要尚公主的。
那一刻惊为天人,我第一次觉得读书是有用的,至少那一刻我不会只说一句“***好美!”而是可以装模作样的道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于是我便盘算着造反能不能赶在他尚公主之前。
结果没等他娶了前朝公主,便被我这个新上任的公主给抢回了家。
都说文人重气节,我们进到王都的那一刻。
我便害怕他会自尽,便提前安排了人手盯着他。
谁成想他为了保护小太子,而一直没寻死。
这也是我为啥没杀了小太子的主要原因。
至于那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善待前朝皇室,要让天下人看看,罪不及稚子。
统统都是屁话。
毕竟前朝皇室那么多张嘴,养起来真特么费钱。
回去我的公主府,看着一身中衣未曾梳洗的梁誉。
我淡淡的说:“小太子明日会被封为安王,日后会留居京师,着你继续教导。
只是终身不得离京。”
“当真?”他抬眼看我。
我懒得废话“明日你自己去上朝就知道了。”
“其余皇室……你们打算怎么办?”他想了想开口道。
我皱眉,想到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废物,没来由的一阵厌烦。
“驸马,你心里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他没再说话,我也不想说话。
于是我们的第一次冷战就这样开始了。
最终,前朝太子被封了安王,两位公主被送去心安善堂做杂役,照顾流离失所的老幼。
其余皇族被送往边境从军服役。
对此,无人敢有异议,包括梁誉。
江山刚定,百废待兴。
说句直白的就是,没钱!穷!梁誉主动提出愿意前往工部做事,我爹自然应允。
梁誉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王都中需要修缮,重建的工程不少,他都一一前去勘察。
而我,则被我娘压着乖乖在家,学着做一个娴静优雅的公主。
“公主,过些日子就是驸马的生辰了,您要不要准备什么?”被侍女提醒了一番,我想了想,亲***去藏书阁,捞了几本孤本曲谱。
又去珍宝楼寻了一张古琴。
我想,梁誉应该是喜欢的。
等到梁誉生辰那天,刚好他休沐,我将备好的礼物给他。
他看着面前的曲谱和古琴,难得对我主动露出了笑脸。
他说:“多谢公主。”
我说:“夫君不必客气。”
或许是这一句夫君,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我见气氛正好,便主动吻了上去。
于是一夜缠绵并不意外。
渐渐的我与梁誉之间,似乎关系变得融洽起来,偶尔也有些琴瑟和鸣的意味。
“你与驸马成婚两年了,该要个孩子了。”
我的娘亲,如今该称之为母后,一边优雅的饮茶,一边幽幽的对我说。
这孩子又不是我不想要。
但是梁誉并不重欲,一个月同房不过三四次。
没有孩子也不能怪我不是。
“母后,你和父皇该生个儿子了。”
我不怕死的回道。
于是我就被我仪态万千的母后,一杯滚烫的茶给砸出了她的凤仪宫。
我一路想,其实母后说的没错。
于是回到公主府,我早早换了一身薄如蝉翼的寝衣,简单来说,穿了不如***。
梁誉回来听侍女说我早早歇下了。
便径直推了门进来。
身后关上的房门似乎没引起他的注意。
他走到床边问:“可是哪里不舒服?”见我不答,他撩开帘子,只看了一眼又火速放下。
我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说着就将他的袖子一扯,拉倒在了床榻上。
事实再一次证明,***这种事,放在男人身上,百试百灵。
“我想要个孩子。”
我躺在他身下,紧紧的搂着他埋在我胸口的脑袋。
他气息不稳的应了一声。
随即而来更猛烈的动作。
如此便算是回应了。
然而孩子没有等来,先等来的却是我们又一次的争吵。
邻国使者到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和谐,使者前来求娶大魏公主。
而此时的公主只有我,而且还嫁人了。
于是朝中便有人提及前朝的两位公主可以作为和亲人选。
而反对者也不少,其中就有梁誉。
我问梁誉为什么反对。
他说“前朝公主不足以和亲邦交之重。
无联姻之利益。”
我唔的应了一声问道:“没有私心吗?我记得两位公主也称你为先生。”
他愣了愣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其实梁誉私下去接济过两位前朝公主我是知道的,我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他有他的承诺。
我不想过多干涉。
甚至我知道其中一位景和公主喜欢他。
如果不是我爹造反的及时,现在怕是他二人做夫妻了。
但是即便如此我依旧当作不知道,因为梁誉不会允许自己背叛我,或者说背叛他心中的礼教。
大朝会当天,我看着梁誉据理力争前朝公主不适合和亲的样子,心中冷笑,于是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既然我朝并无合适人选,不知道贵国可有宗室男子愿意和亲?”对方使臣看向我“不知道公主殿下是何意?”我挑了挑眉说道:“不如贵国选一位宗室子弟来我大魏,与我成婚?做我的夫郎如何?选宗室子弟予以夫郎之位,当也不算辱没。”
对方使臣愣了一下,竟然没有拒绝。
而梁誉却震惊的看着我。
我只做没看到,笑的无比灿烂“父皇你觉得如何?在我朝虽无先例,但是前朝也有公主女帝三夫四侍的先例。
这样两全其美并不算离经叛道吧。”
我爹明显是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娘则明显已经想要骂人了,若不是场合不允许,极重礼教如我娘这样的大家闺秀,非直接扒了我的皮不可。
“如此我需要奏明我国君陛下。
待陛下回复才行。
小臣不敢自专。”
使臣恭敬的回答。
大朝会刚一结束,梁誉便钳住我的手腕,不顾众人的目光,将我拉上马车。
语气冷淡“公主殿下是何意?”“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联姻对我朝目前百废待兴的局面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如此自然不好拒绝。
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创造合适的人选。”
“公主殿下忘了曾经与臣说过什么吗?”他脸色苍白又带着铁青,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感觉到手腕传来的痛感,皱了皱眉“那又能怎么办。
你舍不得你的景和。
又何必来要求我的承诺呢?我既然承诺过一世一双人。
就是真的想个这样啊,但是怎么办呢?你也不肯放弃你的承诺。”
“你承诺过会照拂景和对吗?承诺过会护她们周全是吗?那既然这样,我为你的承诺让步啊,驸马,你看我多爱你。”
我语气淡然,轻轻的,没有感情一样。
“可以选宗室重臣之女封为公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冷冰冰看着他“所以因为你的不舍,便要牺牲别的女子吗?她们又做错了什么?荣华富贵不曾相识,锦衣玉食未必尝过,你可知道现在多少重臣之女是昔日边塞将士之女。”
他想说什么,脸上有着急切的神态,我却不想给他机会,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以堵上他的嘴,因为我说知道,他想说的,而我不想听“你要知道,有责任和义务为这个天下和亲的人,只有三个。
如今选择权给你……我的驸马。”
其实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我可以理解,并且或许会和他有相同的选择,他的老师是上一任太傅,宫门破时便吊死在了翰林院大门上,宁死不事新君。
临去前,更是将太子公主皆托付给了梁誉。
是我,我也会誓死报答。
毕竟没有当初的太傅,就不会有今天寒门出身,得获探花的梁誉。
其实他说的方式是可以的,当初我也曾和父王商讨过。
甚至时至大朝会都并没有否决。
但是如今我,只是我,有私心,我不想我的一腔真心,永远为这一份恩情让步。
那我算什么呢?我可以抛却情爱,却不愿意让它被践踏。
就如同当初我见到梁誉的那一刻,我想造反争一争,宁可放手一搏,也不愿沉默落幕。
“如果,你觉得屈辱……”我后面的话没说完。
他捂住了我的嘴,如此僭越,是一个臣子绝对不该做的。
“臣去与景和公主宜绫公主说。”
他语气疲惫,似乎是自断一臂之后的虚弱。
而如今,我却心下冷然。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冷静的薄情了些。
一边希望他如此并且高兴与自己的胜利,一边又在鄙夷他轻松的割下曾经的责任。
果然即使我身居高位也不能免俗是个女人。
女人,总是这样反复阴晴。
-----还不等使臣回国,梁誉就去见了前朝两位公主。
我在府中敲着棋子无所事事,连头发都倦懒未梳。
刚发呆的忘了时间,就听侍女快步跑来。
“公主,那前朝公主景和来了,还抱着……”“抱着……”她支支吾吾的,像是极难言语,莫不是抱着个私生子?“抱着什么?”我皱眉“支支吾吾做什么,有什么便说。”
“抱着您送驸马的那张琴。”
侍女极快的语速说完,低着头不敢看我。
“呵,是吗?”“请她进来吧。”
我淡淡的说,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今我的眼神冰冷而寡陌。
我看着下首的女子,与我倦懒随意不同,她妆发精致,头发一丝不苟。
即使没了华贵的饰品,也依旧端方整洁。
“景和公主前来是有何贵干?”她愤愤的看着我,高昂的头颅犹如一个骄傲的孔雀“你妄想将我嫁去他国和亲,何其卑鄙!你明知我与子言哥哥情投意合,却要巧取豪夺,何其***!”“放肆!”我还未出声,侍女已经冷然斥道。
“无碍。
让她说。”
我挥挥手,似不在意一般。
她紧了紧怀里的那张琴“你不知道吧,子言哥哥特意将我的琴寻回赠与我,即便是你抢来的又如何?他心里不会有你。
你想嫁去和亲,你以为你就赢了?!我死都不会去!死都不会让你们如意!”我看了看她怀里的琴,扯了扯嘴角“那你该谢的人是我,这张琴是我寻回的。
至于你想死,那就死吧……我并不在乎。”
刚说完,梁誉便急匆匆的赶来。
我还未说话,景和公主便扑了上去“子言哥哥,我死也不会嫁与他人的,你赠我的琴谱,我已经练会了,可惜没机会弹给你听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看了都不免一阵心痛“可是惜楼兰?”我忍着冷笑问道。
“你如何知晓?”她回头看我。
而我,直直的看着梁誉,在他慌乱的神色中,又看着景和,缓缓开口“我没想要你和亲,要你和亲的人正是你的子言哥哥。
他不愿意与兆国贵子共侍一妻,所以去劝说你远嫁。
如此可满意了?”看着她怔住的模样,我仰天大笑,太好笑了“梁誉,原来痴心妄想的不止是她。
罢了,梁誉,我们和离吧。”
说完,我走向前。
从景和怀里拿起了那张古琴。
啧,真是一把好琴。
我一边轻轻的抚摸,一边感叹……可惜了……“砰”的一声,名贵的古琴便被我摔成了两段。
仅琴弦还在勉强牵连,一如堂前的三个人。
我踩着断裂的琴身,缓缓离开。
夜里,我跑去我发小,如今的宣威国公府大小姐的闺房赖着。
她倒是不见外的拿了一坛子酒来。
“说真的,我倒是突然同情起景和那个傻子了,不对,更同情梁誉。”
她倒着酒悠哉悠哉的的说着风凉话。
我哼了一声“你倒是同情心泛滥,你怎么不同情一下我?我这抱着颗石头捂了两年,硬生生没捂热,你不是应该同情我吗?”陈璐瑶翻了个白眼“同情你个什么劲?你这一折腾,景和那个傻子是彻底没机会咯。
梁誉那个大傻子更是跑不掉咯。”
我懒得理她,这家伙倒是把我的心思猜的准准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是会被灭口的。”
我眯着眼睛看她。
她倒是完全不理会我的“威胁”。
笑着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我嫌弃的想要挣脱,却耐不住这丫头实在是力气大。
“我就好奇,你是怎么有这么多弯弯绕的算计的,真的是玩的一手好算计。”
我笑了笑,得瑟的说“你知道为啥我爹都当皇帝了,但是后宫至今都只有我娘一个吗?”“帝后感情深厚呗。”
“屁咧,那是我娘玩的一手好算计,以退为进兵不血刃。”
“求八卦”这丫头立刻起了兴致,手里的酒杯都被她果断放下,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我叼了颗花生米,不急不慢的说:“我爹称帝之初,我娘便主动要给我爹广纳后宫,但是你要想啊,那时候穷啊,朝中也不稳定,那些个当官的谁能信任也不知道,这时候纳后宫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更何况,刚登大位,患难多年没享过福的结发妻子说自己年老色衰,是你,你会怎么想。”
“我去。
那不行啊,就算是被粗茶淡饭磨平了的感情,都会瞬间泛起涟漪。”
看她机智,我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更何况,我爹娘感情的确很好,我爹一直跟我念叨,我娘当初也算是王都有名的大家闺秀,虽说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嫁给他那么个戍边将军,终究是吃了亏,更别说还愿意随他戍边。”
“于是,再被我娘这么以退为进之后,我爹立刻就说此生不纳后宫,只守着我娘一人。
说真的的,当时我就觉得,我娘才是真牛!”说完,我想了想当时我娘那个贤惠模样,再配上我爹表忠心的傻样,真特么想给我娘跪一个。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么一出的?”陈璐瑶一脸好奇不加掩饰。
我想了想,算了下时间“估摸着是从我让他继续教导景和开始吧。”
“***,刚成婚你就算计人家?”“梁誉是我的人,从我见他第一眼,就注定了他的身和心都只能是我的。
所以算计不能说是算计,只能说是我用心了。”
嗯,才不是算计呢,我这种可爱善良温柔贤惠的公主,怎么会算计人呢!“我觉得你的封号不应该叫昭仁,分明应该是计深!”“放肆!”我哼了一声,“斥责”道。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话说,那若是兆国真同意送个美少年来,你要怎么办?”“你就等着看呗,反正少不了你看好戏的位置。”
闺蜜这种存在,就是在自己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会充分嫌弃你,且捞走你手中好酒好菜的人。
不仅如此还会特别鄙视的对你说“吊胃口没朋友。”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就被我娘身边的嬷嬷给揪起来带去了凤仪宫。
我娘端坐在主位上,我那当皇帝的爹却站在一旁给我娘揉肩……啧……真没骨气。
“跪下!”“砰”的一声,我跪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皇太女了,以后要当女皇了!现在就开始纳后宫了!你还当不当自己是个姑娘家?!这也算了!回去还要和离!你是不是要上天!”“娘!分明是驸马心里没我。
强扭的瓜不甜,***脆放他自由。”
我噘嘴辩解。
换来的却是我娘的冷哼“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那你还要扭过来尝一口?真不甜了就给人扔了是吧!你当初干嘛扭!梁誉多好的孩子,知书达理能干务实。
你再看看你这游手好闲的样!”“别气别气,为这么个东西不值当。”
我亲爹在旁边也不知道是拱火还是灭火。
听的我直翻白眼。
“那甜不甜总得自己试试啊,万一甜呢。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他又不吃亏,你闺女算起来白给他睡了两年,娘你还说我。”
越想越委屈,算起来可不就是我吃亏吗……结果倒好挨骂的还是我。
“啪”的一声,我娘直接脱了鞋子砸我。
“你还有没有点姑娘样了!睡不睡的张口闭口的说!”我娘声音高的我爹听了都脖子一缩……我瘪着嘴“本来就是……”“就你还当皇太女!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孽障!”我娘气的手抖的跟筛子一样。
“没事没事,咱不立这个不孝女,咱们再生个乖巧懂事的。”
我爹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猪队友说的就是我爹这种!他这叫老婆奴!耳根子软!!!!“娘娘,驸马来了。”
身后传来李嬷嬷的声音。
我娘深吸了一口气,瞪了我我爹一眼,又用眼神看了看我身边的鞋。
我爹麻溜的过来捡了鞋跑过去给我娘穿上。
啧……没骨气……只见我娘理了理衣服,又变成了端方万千的皇后娘娘。
而我那没骨气的爹,如今端坐在她身边,真特么帝后和谐。
我跪在地上看着身边出现一双锦纹靴,随后靴子的主人跪在我的身边“臣梁誉请父皇母后圣安。”
“起来吧,自家人不必拘礼。”
我爹开口说道。
“臣不敢。”
“都起来吧。”
我娘瞪了我一眼说道。
梁誉起身将我扶起来,我站起来之后嫌弃的甩开他搀扶的手。
我俩坐下之后,我娘开口道:“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你与昭仁和离一事。
大致情况昭仁已经与我们说了。
大朝会上昭仁任性之举本宫也是很不悦的,自然不能要求你多担待。
若是你也同意和离,本宫也自会为你做主。”
梁誉起身复又跪下,恭恭敬敬的说:“臣不愿与公主和离。”
“那你是愿意与兆国贵子共侍?”我挑眉问道。
“不愿。”
他干脆利落的回应,目光看着我无比坚定。
我“切”的一声嗤笑“世事不会尽如你所愿,梁爱卿未免贪心了些。”
他转头看向我的爹娘“父皇母后,若兆国应允送贵子前来,可婚配贵女,不需要婚配昭仁公主。
此前宜绫公主也曾表示过愿意和亲。”
我皱着眉头“你总是把问题转嫁他人。
若是宜绫公主不愿意,你又当如何?”他看着我,目光盈盈“公主何必为难臣?若是宜绫公主不愿,臣也会选出一个心甘情愿之人。
绝不会让公主二夫。”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不是。”
“呵,我劝你还是和离的好。
不然万一我以后当了女皇,还不是一样要三夫四侍。”
我不屑的反驳。
“公主慎言。”
他皱眉。
目光有些谨慎。
我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的小心翼翼,我无言以对。
可以理解但是没有必要。
“就你这个不省心的,还女皇,先当上皇太女再说吧。”
我娘冷笑。
我与梁誉的和离被我爹娘驳回,我却自动与他分房而居。
半个月后,兆国寄来国书。
愿遣户部尚书之子萧清言前来和亲。
我派人将消息透露给了我那闺蜜。
果然还没等我用完午膳,我那闺蜜就急吼吼的冲进我的房间“你派人送的消息是真的?!”“国书还能有假?”我挑眉看她。
眼前的女人脸色一白,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还记得当初他爹出征回来满身伤,她都没这么无措过。
着实是让我好好欣赏了一番。
“你这是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她支支吾吾的。
啧,真是难得一见。
还有她陈璐瑶不知道怎么说的,也不枉费我一番辛苦了。
“陈姑娘可是与萧公子情投意合?”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与陈璐瑶同时回头,只见梁誉手中捏着一封信,步履轻缓的走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错。
我哼了一声别过脸,但是我身边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倒是迎了上去。
“驸马可是知道了什么。”
梁誉在我身边坐下,端起茶壶不急不慢的给我倒茶。
“陈姑娘不必着急,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想来父皇母后也乐意成全。”
“可是,这是两国和亲,哪里那么容易更改。”
“哼。”
我冷笑,你们俩慢慢说,我理算我输!哼!梁誉语气平和,目光转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