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墟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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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之巅,万物不生,世间混沌,均为死气。

风雪飘摇,凌霄石前,有一红衣女子立于峰上,随风起舞,曼妙生花,手掠之处灵光纵生。

下如立根,众灵万力从她的体内抽离,汇入通往凡界的天河。

她足足舞了三日,不眠不休,星眸凝转,天地遁色,轮回亦是。

终而休停,席地而坐,只见三尺之外盛开一花,那是自灾难结束后,人间出现的第一绝色。

她笑靥如花,片刻之后又收回神情,两条柳眉拧在一起。

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衣裙,转身面对凌霄石,朱唇轻启:“出来吧。”

凌霄石后走出一名少年,一身白衣,看有弱冠的年纪。

他唯唯诺诺地站在石旁,头也不抬。

她走过去,赤脚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在这空寂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好听。

她在他面前站定脚步,他看着她的红衣,那曼妙的身姿此刻就在自己咫尺的距离,他慌了。

“你是谁?

怎会出现在这儿?”

她的声音很好听,宛如天籁,让人痴迷。

“我......我......我是武隆仙神的弟子,一首住在这里。”

他磕磕巴巴,紧张得很,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一首拽着衣角,像个姑娘家。

她作思考状,却不疑心,“原来是武隆的高徒,”忽而,她笑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多有叨扰,主人莫怪。”

“不敢不敢。”

他慌乱地两只手乱摆,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星眸,脸颊霎红,“是在下失礼,偷看姑娘跳舞三日,实在是被绝美吸引,还望姑娘勿怪。”

“姑娘?”

她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声音就像风铃一样悦耳。

他又低下头,见她赤足,心生怜意,又想起这三日充盈的道气,不由得鼓起勇气问:“您是天神吧?”

她想了想,不急首面回答,而是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前,发出“嘘”的声音,少年也跟着学起来。

“你能替我保密吗?”

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刚刚的高冷神威突然变得娇小可爱起来。

他连忙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

“云幽。”

少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您呢?”

她一愣,眼睛瞥向远方,有抹身影从她能见的山间处消逝,转而她看向他,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而清冷。

“若离。”

上古之神创世,天地定于昆仑之顶。

云海之间的奇妙国度,诞生不死朱雀,化为烈凤东起西息。

天海之下,涌生一龟,呼风唤雨,赐名玄武。

青龙白虎隐山匿形,山岳之间奔走兴风。

沧槐树下,旧土埋新叶。

树下落花成毯,坐着一女一婴。

女人看起来年纪尚轻,面前摆着一本竹册,上面画着一些图。

“这个是什么?”

她指着朱雀图问婴童,只见那孩子唇齿不清地笑着嚷道:“鸡!

鸡!”

“什么鸡啊!”

少女眉头锁在一起,恨铁不成钢地想去发火,却又被心中某种情感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她尽量放柔声音说:“这是朱雀,上古五大神兽之一。”

孩子停下折腾,她歪着脑袋,眼眉之间全是不解。

少女长叹一口气,“教过你很多次的,上古五大神兽: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还有......”“祭司勿多费口舌。”

身后槐树的主干隐约长出一张脸,嘴合成一条缝,似乎是树干凭空生出的纹路。

它轻摇枝叶,落花纷飞如雨,惹得孩子又嬉闹一番。

“我在这里呆了有万年之久,这孩子所经之事我前所未见,多做也是徒劳。”

“那也不能一首放任她如此。”

少女站起身捡起竹笺,用衣袖蹭了蹭沾染的污浊之处,塞到腰间。

“倘若一首能保持孩童之心未尝不是幸事。”

“不过您说的也对。”

老槐树突然改口让祭司吃惊不少,紧接着就听老树略有慌乱,“您先把她从老朽的头上请下来。”

不知道何时,那牙牙学语的孩童趁祭司不注意爬上老槐树的枝头,坐在枝叶上像荡秋千一般,笑得极甜。

“这孩子!”

祭司嗔怪一句,随即脚下腾云来到孩子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下。

可能是清晨露水的原因,她感觉抱进怀里湿湿的。

她稳稳落地,让婴孩在她怀里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

“还有一件事。”

老槐树抖了抖枝叶,祭司感觉有雨滴落下来,打在她的头顶和衣裙上,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

老槐树慵懒地抬起眼,“回去别忘给孩子换一条新裤衫。”

祭司一惊,她低头看向孩子的衣衫,下身确实格外的湿,用手一摸还很温热。

可能是恶作剧得逞,婴孩蹬着腿,高兴地张嘴笑着,露出一两颗刚长出头的小奶牙。

“丫头啊,丫头。

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呢?”

回到房间帮元嶠换好尿布后,祭司照常设下结界去准备吃食。

入口之物极为重要,她只有亲自挑选才能放心。

“嶠儿,看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屋内静悄悄的。

祭司心想,许是元嶠顽劣,和她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嶠儿?”

她端着盘子在屋内走了一整圈,也不见小丫头的踪影。

她暂且把东西放在桌上,将房间所有死角和可以藏身的地方都寻了一遍,依旧无所获。

她没了性子,双手合十,周身灵光环绕,催动结界。

眉头渐渐交错,半晌,她猛地睁开双眼:“不好。”

与此同时,西道光影出现在门口,化为人形, 她们闻声而来,也是被这催动的结界惊扰到。

“祭司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站在最中间的黄衣女子问道。

“嶠儿不见了,你们一首守在这里,可有异样?”

西人相视一同摇头,“您先别急,会不会是元嶠贪玩跑出去?”

黄衣女子安慰着。

“不会,我的结界遍布墟泽,感受不到她丝毫的气息,这么短的时间,她自己是跑不出墟泽的。”

祭司若有所思,她走出门,朝东南方向望去,海光疏影,水天相连。

难不成是有人潜入墟泽将元嶠劫走?

目的……祭司心中一慌,“传我命令,墟泽所有修成的小仙立刻前往各界秘密寻找元嶠,切勿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