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脚边倒着摔碎的相框，十四岁生日照上的奶油茉莉正被血水浸透。
这是她第三次试图逃离这个家，防盗窗焊死的铆钉在月光下像一排獠牙。
"养你不如养条狗！
"沈昭的皮带扣嵌进她肩胛骨，金属鹰隼标志与墙角的机械厂纪念章相互映照。
这个醉鬼永远不会知道，半小时前女儿刚收到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一、茉莉刺2007年秋，六岁的沈星黎蹲在机械厂幼儿园沙坑里。
她握着半枚捡到的平安扣，金属边缘在掌心印出红痕。
穿旗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铁门外，香水味惊飞了晾衣绳上的麻雀。
"叫妈妈。
"女人蹲下身，脖颈间翡翠平安扣晃出绿莹莹的光。
小星黎后退半步，女人指尖的冰凉触感像蛇爬过后颈——这记忆将在十二年后重现，当她在停尸房触碰母亲溺亡的尸体。
那晚爷爷把陶瓷杯摔得粉碎："林月华你敢再靠近星黎试试！
"老人从东墙砖缝摸出牛皮纸袋时，沈星黎透过门缝看见"领养协议"四个字在煤油灯下淌血般殷红。
二、锈齿轮2015年深冬，沈昭出狱了。
十四岁的沈星黎在少管所门口嗅到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机械油与监狱消毒水的味道，与童年那个染血的拥抱如出一辙。
"爸爸带你买新衣服。
"男人咧开嘴，金牙在雪地里反光。
沈星黎盯着他脖颈晃动的平安扣，金属表面有道新鲜的灼痕。
当他们在商场监控盲区被讨债人围住时，她才明白自己成了人质。
"老沈的女儿至少值二十万！
"为首的刀疤脸扯断她的马尾辫。
沈星黎在挣扎中咬住对方手腕，血腥味漫进口腔的瞬间，她摸到那人腰间别着的机械厂门禁卡。
三、断弦2018年高考前夜，沈星黎在书桌下发现窃听器。
显示灯规律闪烁的节奏，竟与客厅传来的《茉莉花》钢琴曲完美契合。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被绑架时，刀疤脸哼的也是这个调子。
"你以为能飞出我的掌心？
"沈昭踹门而入，平安扣随着酒瓶砸在墙上。
沈星黎护住志愿填报表时，后腰撞开了爷爷的老式收音机。
突然播放的录音让她如坠冰窟："周市长放心，沈昭会处理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