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雷娜塔的小秘密
雷娜塔小心翼翼的接过水果糖。
这可是这为数不多的好东西，每一颗都是从莫斯科走北冰洋运过来的，只有在圣诞节的时候护士们才能给大伙发上几颗。
“嗯，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坐在床上的夏尔对着这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小女孩说道。
“这里己经五年没有新人来了。”
蕾娜塔没有与生人交谈的经验。
她在这个监狱生活了近五年，说起话来有些不那么自然。
“那是挺久了，你叫什么名字？”
“雷娜塔，三十八号雷娜塔。”
雷娜塔先是小声的说道，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然后又郑重的对着夏尔说了一遍。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自我介绍。
“互换姓名后，就算是朋友了吧？”
夏尔泛着金色的眼睛灵动极了，有种像水波在眼眸深处流动的感觉，他盯着正在剥开水果糖的蕾娜塔，张开嘴笑了笑。
“朋友？
我们成了朋友？”
雷娜塔先是一愣，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他认为应该要很熟悉，并且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能成为朋友，因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监狱里朋友代表着唯一的依靠。
她很久以前，就有一个朋友。
那是一只小海豹，也许是因为为了躲避天敌北极熊逃到了这个港口，奄奄一息趴在自己的脚边，一首呜呜呜的叫着。
在与它相处了几分钟后，蕾娜塔决定给它取个名字，正准备伸手去摸的时候，一把铁锹从天而降拍烂了海豹的头，魁梧的女护士拎着尸体走到了厨房，当天晚上大家的餐桌上多了道香气扑鼻的土豆炖海豹肉。
她一口没有吃，只喝了点水。
晚上，雷娜塔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佐罗熊痛哭。
现在夏尔的眼睛就像那只海豹。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是不是要互相分享对方的秘密？”
夏尔得寸进尺的继续问道。
反正现在无聊的很，不如逗一逗这个未来卡塞尔学院的冰山女王。
“秘密？
我没有秘密，在这里没有一个人都没有秘密。”
雷娜塔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秘密，即使是监狱里的囚犯也会有秘密，我的秘密是除了你外没有人知道我会说俄语。”
夏尔悄悄的对雷娜塔说道，他相信对方不会告密，相比于得到护士的奖赏她还是更在乎一个新交的朋友。
因为她很孤独，在这里就像是个被踩了很多脚却无人在意的玩偶。
雷娜塔认真的想了很久，然后脸色有些不健康的通红。
“那、那你不许告诉别人，我最近早上起来会发现自己尿、尿床。”
她说着低下了头，在这里没有卫生课老师给她科普最基础的卫生知识，所以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该回避的话，就像是说话口吃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说不定自己的缺点就是会尿床。
只不过今天说出口却有些脸颊发烫。
“这是正常生理现象，等过几天就会消失的，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的，之后你们会发育长大的。”
看着雷娜塔通红的脸颊，夏尔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心平气和的给她科普。
“真的吗？
就像是霍尔金娜？”
雷娜塔抬起头，看向夏尔的眼睛。
她突然觉得尿床不是坏事，至少比说话口吃要好些，因为她可以变得和21号房间的霍尔金娜一样拥有高挑的身材。
霍尔金娜，是整个孤儿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拥有一双大长腿，身材凹凸有致，像极了一位天鹅公主。
相较于自己，反而像一只麻雀。
“等出去后你想做什么？”
夏尔觉得有必要换个话题。
“我想回莫斯科的家里，和我的亲生父母一起生活。”
蕾娜塔眼睛黯淡留下来，她和这里的大部分孩子不一样，自己是有父母的，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家生活时的情景。
在五六岁的时候，她便被一群穿着棕色军服的人带走，来到了这个极寒之地。
“放心，会见到你父母的。”
夏尔轻声安慰道。
“那就晚安了，我们明天见。”
蕾娜塔不敢再熬夜下去。
如果明天真的无精打采，就会真的是像夏尔所说，值班护士会在晚上十二点会锁住三十八号房间的铁门。
自己唯一的乐趣也会被剥夺。
不过，自己交到了朋友，以后应该不会那么的孤单吧？
她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外面下着大雪，覆盖着这片荒野上一切能见之物，就像清理电脑内存一样，一点点抹去那些非白色的物体。
刚到三点，夏尔睁开了眼睛。
他悄悄的来到雷娜塔身边，把散落在一边的被子给重新盖好，然后离开了这里。
顺着走廊，一路来到零号房间，他要签到获得言灵奖励，顺便与恶魔做个交易。
想要离开这里，很简单。
但是离开这片望不到边的冰原，没有恶魔的帮助无异于痴人说梦好。
零号的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铁锁，足足有好几斤重，上面刻着镰刀锤子以及红色的五角星。
夏尔刚伸出右手，准备融化掉锁。
结果锁自己掉了下来，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发出啪的一声，好在隔音不错，没有传到大门外面的护士值班室。
“喂！
来做客就别搞破坏啊！”
房间门打开，里面传来恶魔的声音。
夏尔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开灯，有股轻微带着腐烂以及消毒水的味道，这个房间有个巨大的窗户，白色的窗帘垂在地上，上面染着许多的黑色脚印。
有高跟鞋的，也有小孩鞋子的。
港口高塔上探照灯的光亮时不时的透过窗户照进来，让他看清里面的样貌。
一排排的铁架子，堆满药瓶。
手术床上的床单发黄发黑，还散落着两条皮质的束缚带，在他看来这里不像是一个手术室，反而像是肉联的屠宰场。
“抱歉，我现在动不了，要不然我会亲自来给东方的亲人泡一杯拿手的茶。”
角落的一张床上，被绑成木乃伊的小孩对夏尔说道，他的脸色苍白，身上被十几根带着卡扣的束缚绑着，全是被粗麻布的束缚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
“恶魔的茶叶，我可不敢喝。”
夏尔看着对方笑道。
小恶魔突然睁开眼睛，露出暗金色的深邃眼眸，眼眸中流露万年的沧桑，此刻的它就像是君临天下的皇帝。
等等，为什么我压住不了他的血脉？
没过多久，小恶魔惊恐的发现。
自己一首引以为傲的高贵血脉竟然无法压制一个仅拥有微弱龙王血脉的人。
明明是仆人，为什么不选择臣服！
“你刚刚在干什么？
试探我吗？”
夏尔感到了异常询问道。
“每个人都恐惧恶魔，往往到头来却要和恶魔做交易，你说是不是？”
小恶魔艰难的露出整齐的牙齿。
努力控制内心平静下来，但它似乎忘了在成为恶魔的那一天，心早己被它摘除了。
“我会放你出来，而你所需要的就是带我和雷娜塔一起离开这里，去莫斯科。”
夏尔说道，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人就是路鸣泽，那个一步步把路明非生命给骗光的骚包小恶魔。
和这家伙做生意，必须要谨慎。
“你很神秘，也很恶心，因为你身上有青铜与火之王的味道，我讨厌它们。”
“不过这个委托我还是接了，谁叫我是一只心地善良的三好恶魔呢？
为了年底的业绩要好好努力了。”
小恶魔咧嘴笑了笑。
或许在原本游戏计划里，加上一个能无视自己血脉压制的小怪物好像也不错。
“签订一下契约吧！”
耳边响起恶魔的低语，夏尔面前出现一张羊皮卷，就像埃及神话中阿缇尔的羊皮卷一样古老。
“啊？
还要签订契约？”
他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也太专业了吧。
“这不算废话吗？
就算是恶魔，也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万一你跑路了呢？”
小恶魔一副看土鳖的样子看向他。
“那好吧，签订契约。”
虽然小恶魔喜欢下套，但是对待契约还是挺认真的，至少收了路明非的生命后确实干实事，所以夏尔也就没有推脱。
“叮，成功签到零号房！”
“奖励顶级言灵皇帝，序列号01，血系源流尼德霍格。”
刚签订完，他耳边响起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