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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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镜里的血珠正在逆流。

苏砚按住虎口伤痕，看着那滴悬在镜面上方的血珠折射出奇异光谱。修复台上摊开的帛书突然无风自动，磷火般的幽蓝文字从织物纤维里渗出，在《唐代古琴形制考》封面上烧出焦痕。

"七星错位，则天门开。"那些扭曲的篆文像蜈蚣般爬过他的手背，"戌时三刻，往生者归。

工作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落地前诡异地悬浮半空。苏砚倒退时撞到博古架，清代铜胎掐丝珐琅钟的玻璃罩内，分针开始逆时针飞转。在某个震颤的瞬间，他看见镜中自己的七道影子——最右侧那道分明握着沾满泥土的洛阳铲。

手机在这时响起天气预报提示："海渊市即将迎来百年未见的七星连珠天象..."

柜门突然被撞开的声音截断后半句。苏砚抄起拓印用的蜡墨砸过去，却看见失踪三天的虎斑猫从柜顶跃下，左眼变成与浮生鉴相同的铜绿色。猫爪拍碎的玻璃渣里，浮现出泛黄的老照片：1912年4月14日的泰坦尼克号货舱，那架正在修复的唐代古琴旁，赫然摆着相同的青铜镜。

耳膜突然灌入尖锐的金属摩擦声。苏砚转头看见浮生鉴正在吞噬展柜玻璃，镜面浮现出市政大厦楼顶的避雷针，此刻那根金属针正在弯折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帛书上的磷火猛地蹿起半米高，在空中组成三个旋转的篆体字：

守镜人。

冰晶凝结的剑气劈开热浪时，苏砚闻到了雪松燃烧的气息。玄衣女子袖中抖落的霜花冻住磷火，那些冰晶落地竟发出编钟般的清响。虎斑猫炸毛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嘶吼，苏砚这才发现它的影子长出了蝎尾。

"比预期早了二十七天。"凌霜的银簪划过苏砚渗血的手掌，血珠在簪头凝成红珊瑚珠，"看到报时鸟说明门已经开了，你最好在子时前找到..."

整面东墙突然坍塌成沙，月光下浮现出覆盖青苔的古城墙。戴着幂篱的唐朝商队穿透墙体走来，骆驼铃铛里晃动的却是人类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