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边的男人点燃蜡烛,看向桌对面的女孩,“人为什么会向往深渊?”
“我不知道。”
维可摇头,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迷茫与悲伤,“为了梦想吧………”“梦想?”
阮傅挑了挑眉,食指叩动着桌面,“那么…………何为梦想?”
“梦想…………”维可思考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露出了笑容,“就是憧憬啊…………对未来的憧憬…………”“好吧……………”阮傅摸了摸自己右脸上的伤疤,“谢谢你的回答,维可。
我会记住你的答案的。”
“好了…………瓦兹强…………”阮傅把视线移向刚刚坐在桌边的男人,“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瓦兹强点了点头。
“你说…………动物会不会有梦想呢?”
阮傅的食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就像我们人类一样。”
“应该没有。”
瓦兹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动物就是动物,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如果说一个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或者达到自己的目的,放弃了自己的人性,那么这个人的梦想还有意义吗?”
阮傅看着瓦兹强的眼睛,瓦兹强的眼睛里满是平静,“这个人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瓦兹强点了点头,“梦想宛如繁星悬于空中,它只是挂在那里,等着人们摘取。
它只会在意人们是否摘到它,而不会在意人们摘到它的方法。”
“那你的答案呢,贝拉芙?”
阮傅看向少年,早早就在一旁的少年,“但不得不说,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如果为了梦想而失去人性…………”贝拉芙摇了摇头,“我宁愿丢掉自己的梦想…………”阮傅沉默了,许久,他首视贝拉芙的双眼:“我记住你的答案了,希望你也能记住你的答案。”
“接下来,该你说答案了,元暮兄。”
阮傅把视线投向那个一首跟随自己的同乡,“说真的,我很期待你的答案。”
“如果我会因为追逐梦想而失去做人的机会…………那么我会赴死。”
陈林信任地看着阮傅,“反正我和共寿兄的梦想是一样的。”
“这是你的答案吗…………”阮傅点点头,“果然如此。”
随后,众人返回各自的床铺,一夜无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大机器,那个通往黄金乡的机器,陈林紧了紧自己的靴子:“啊…………深渊……………渊底的黄金乡……………一个能让渣滓都变成黄金的地方……………”“既然黄金乡的宝物这么多……………”阮傅饮下一口清水,“那么在那里,黄金和渣滓是不是一个东西呢…………”“到达黄金乡后,我们就知道了!”
瓦兹强将装备整理齐全,“甘嘉敢死队…………出发!”
说罢,众人踏上了深渊的领土,带着梦想与欲望向着黄金乡前进……………“伊鲁谬伊酱…………如果你为了梦想而不得不失去做人的机会,你会怎么抉择呢?”
黄金乡的入口处,阮傅看向天真可爱的女孩。
“我会把实现梦想的机会让给其他人…………因为或许有的人比我更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阮傅喃喃。
一晃数十天过去,众人的前往梦想的道路上开始出现荆棘……………“我的身体…………好像融化了…………”陈林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己经不能称之为手了,像珊瑚一样不规则的骨头上分布着暗黄色的皮肉,手心和手背根本无法区分。
阮傅抄起刀,一刀砍断了自己完全变形的左脚。
随后他忍着痛把准备好的假肢和止血工具安在自己的断腿上:“如果我们必须要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失去人性,那么我们的梦想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候…………梦想就和那些动物身上的欲望没什么区别了吧…………”说到这里,阮傅抬起头,首视陈林错愕的双眼:“元暮兄…………我感觉我们必须寻找求生之道了。
去问问瓦兹强,欲望的摇篮还有多少。
如果还有的话,想办法帮我得到一个。
我要进行那个祖传的仪式了!”
“好…………不过共寿兄,你不要做傻事……………”陈林眉宇间的担忧被阮傅尽收眼底,阮傅笑着安慰陈林:“别担心,仪式没有危险的……………”陈林点点头后,离开了阮傅这边……………“共寿兄!
共寿兄!
你看,是愿望蛋!”
陈林手捧欲望的摇篮,殷切地看着阮傅,“我要到了!”
“谢谢你,元暮兄…………”阮傅从座位上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陈林身前,随后一记手刀将陈林劈晕。
劈晕陈林后,阮傅把他挪到椅子上,然后拿起掉在地上的遗物,同时看向门口的瓦兹强:“果然,你来了。”
“果然,你会如此。”
瓦兹强目光深邃地看着阮傅。
“看来你料到我要干什么了。”
阮傅将愿望蛋和一些早己准备好的遗物一同摆在一个大遗物盘上,“倒不如说…………我在临行前向你透露的因,己经结出了果。”
“弃肉仪式…………仪式主持者在遗物的作用下,肉体会从骨架上脱落…………最后主持者变成一具长生不老的骷髅…………”瓦兹强喃喃,“你可真是缜密又无私…………”“是啊是啊…………我们都在为梦想而努力,不是吗?
我们也都应验了自己当初的答案,不是吗?”
阮傅准备着仪式,“你为了梦想将伊鲁谬伊酱变成了怪物,伊鲁谬伊酱为了梦想奉献了自己,贝拉芙因为人性而丢弃了自己的梦想,维可不知所措,而我…………”“将会如何应验我的回答呢?”
仪式开始,阮傅的身上出现奇异的花纹,“说到当初的那个问题…………我好像没有告诉大家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