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高当不了饭吃
他脖子一缩，脚步不由加快，脑子里全是那个“吐槽值系统”。
这玩意儿来得蹊跷，却可能是他这条咸鱼翻身的唯一稻草。
推开出租屋的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混杂着廉价泡面的气息扑面而来。
压抑感瞬间将他包裹。
床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是两天前房东张姐发来的催租短信，那加粗的红字“再不交房租就滚蛋！”
像针一样扎眼。
桌上是吃剩的泡面桶，墙角蔓延的黑色水渍，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窘迫。
银行余额：1031.25元。
柳如烟那顿“分手费”，如今成了他苟延残喘的救命钱。
“呵，至少还能撑几天。”
林风自嘲一笑，划开手机屏幕，在最便宜的社区团购App上迅速下单：一箱泡面，几包速冻水饺，还有打折处理的蔫吧蔬菜。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房租是头等大事，还有……”林风的目光落在系统面板上那孤零零的100点吐槽值，“光靠柳如烟这种‘贵人’赏赐，效率太低了，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一点点变得锐利，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不行，得主动出击！
必须让更多人，用更猛烈的火力，对着我开炮！”
他坐到吱呀作响的电脑椅上，打开了几个主流的网文平台和论坛。
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推荐位，各种博眼球的标题，评论区里永恒的口水战。
看着那些被骂得体无完肤却依旧流量爆棚的作品，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如果……我故意写一本烂书呢？”
林风低声自语，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一本集齐所有网文毒点，挑战逻辑下限，尬到抠脚的书？
读者肯定会边骂边看，那吐槽值……”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捷径，一条通往“财富自由”却布满唾沫星子的捷径。
“什么狗屁文学理想，能当饭吃吗？”
林风想起柳如烟的轻蔑，想起过去投稿的石沉大海，猛地一拍大腿，眼神彻底变了，“去他妈的清高！
老子不装了，摊牌了！”
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容：“现在网文什么套路最火又最招骂？
霸总？
战神？
赘婿？
玛丽苏？
好！
全都给我塞进去！
逻辑？
不需要！
文笔？
小学生水平就行！
越俗越好，越尬越妙！”
手指几乎要砸穿那油腻的键盘，一个荒诞到极点的故事雏形在他脑中野蛮生长——书名，要的就是响亮、首白，还要自带嘲讽！
有了！
《龙王赘婿之都市兵王爱上我》！
“这不是恰烂钱，这是行为艺术，是收割情绪价值！”
林风给自己戴上高帽，眼神却亮得吓人，“你们不是爱看乐子吗？
那就让你们看个够！
老子就用你们最鄙视的方式，赚爆你们的吐槽值！”
深吸一口气，他开始在Word文档上倾泻那些连自己都想捂脸的桥段：“第一章，歪嘴龙王隐姓埋名当赘婿，开局就被冰山总裁未婚妻全家羞辱，像条狗一样被扫地出门…”“第二章，同学会上，拜金前女友挽着富二代新欢，极尽嘲讽。
刚想装逼，丈母娘电话来了：‘废物！
滚回来刷马桶！
’”“第三章，妈的，忍不了！
龙王一怒，拨通神秘号码：‘给我调一百架飞机，全球十大殿帅，立刻空降临江！
给老子丈母娘祝寿，排面必须拉满！
’”“***，太尬了！
太弱智了！”
林风一边敲字，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己，“这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手指却像有了自己的想法，速度越来越快。
系统面板虽然安静，但他仿佛己经听见了未来无数“叮叮叮”的提示音。
“柳如烟，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给我等着！”
林风眼中燃烧着屈辱与兴奋交织的火焰，“我会用你们最唾弃的方式，站着把钱挣了！
然后，用钱狠狠砸烂你们的脸！”
夜色渐浓，出租屋内只剩下键盘疯狂的敲击声，偶尔夹杂着林风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略显神经质的低笑。
一个注定要在网文界掀起腥风血雨的“泥石流”，正在悄然诞生。
一夜无眠。
晨曦微露，林风揉着酸痛的手腕，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屏幕上那三万字的“神作”初稿，露出了一个极度疲惫却又异常满足的笑容。
他飞快地在某水果小说网注册了一个新马甲，笔名——“风中凌乱”，透着一股子自暴自弃的戏谑。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龙王赘婿之都市兵王爱上我》的前三万字一股脑儿上传，连错别字都懒得检查。
更绝的是，在作品相关里，他嚣张地留下一段“作者的话”：“本书逻辑喂狗，情节降智，文笔稀烂，毒点密集。
不服来喷，越狠越好！
欢迎各位键盘侠自带装备进场，喷输了算我赢！”
凭借这聚合了当下所有爆款（剧毒）元素的书名，加上这极具挑衅意味的简介和宣言，再搭上番茄平台对新书的推荐机制，小说发布没多久，就吸引了第一批抱着“审判”、“猎奇”心态的“勇士”。
然后，评论区瞬间引爆，堪称大型线上“批斗”现场：“***！
这书名！
缝合怪都没你这么缝的！
老子倒要看看作者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陈年老翔！”
收到来自读者“翔味鉴赏家”的吐槽值+1“第一章绿帽，第二章歪嘴，第三章丈母娘最大？
作者你是懂流量，但能不能稍微尊重下人类智商？
眼睛不用可以捐了！”
收到来自读者“逻辑己死请烧纸”的愤怒值+2“剧毒！
剧毒！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尬穿地心的缝合怪！
快跑！
作者出门小心点！”
收到来自读者“剧毒体验官V”的鄙视值+1“哈哈哈哈救命！
我己经用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了！
作者是懂黑红的，关注了，坐等后续还能整什么烂活儿！”
收到来自读者“专业围观乐子人”的吐槽值+1“这文笔梦回十年前的厕所读物？
作者你管这叫爽文？
看得我拳头梆硬！”
收到来自读者“铁拳无敌”的愤怒值+2“不是，你们都没发现吗？
这作者在第五段用错了三个成语！
小学生都比他强！”
收到来自读者“细节捉虫大师”的嘲讽值+1“虽然烂，但是……莫名有点上头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没救了？”
收到来自读者“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吐槽值+1林风刷新着后台，看着雪花般涌入的负面评论，非但没生气，反而像听到了天籁之音，嘴角咧到了耳根。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收到吐槽值+1 收到愤怒值+2 收到鄙视值+1 收到嘲讽值+1 ……短短几小时，后台累积的吐槽值，如同坐上了火箭，轻松突破500点！
“系统，立刻兑换5000块！”
林风眼中精光爆射，毫不犹豫。
叮！
兑换成功，扣除500点吐槽值。
5000元现金己转入绑定账户。
当前吐槽值余额：121点。
几乎同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x月xx日xx:xx入账人民币5000.00元，当前余额6031.25元。
看着短信，林风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心脏狂跳！
是真的！
都是真的！
挨骂，真能换钱！
“哈哈哈……”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带着压抑许久的释放和一丝近乎癫狂的快意。
“张姐！
柳如烟！
你们给我等着！”
林风攥紧拳头，目光投向窗外破败的街景，“老子的反击，现在才刚刚开始！”
黑红之路，由此启程！
就在这时，“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房东张姐尖锐的嗓门：“小林！
在家吗？
房租！
赶紧的！
我说你天天窝在屋里敲电脑，能敲出个屁来？
年轻人……”林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张姐那张刻薄的脸正对着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住了。
林风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叮，到账五千元！”
“张姐，转过去了，你看看吧。
够三个月房租了吧？”
林风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多的，算小费，辛苦您跑一趟催租。”
张姐的唠叨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沓诱人的红色，几乎不敢相信。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手指哆嗦着打开某付宝。
确认无误后，她脸上的刻薄瞬间融化，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声音都甜了好几个度：“哎呀！
小林！
你这是……发财了？
我就说嘛，你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
藏得够深啊！
这……真是你写小说挣的？”
收到来自张姐的嫉妒值+5 收到来自张姐的震惊值+3“算是吧。”
林风看着张姐这堪比川剧变脸的表演，心中暗爽，“以后我会按时交租，不劳您惦记了。”
“不惦记不惦记！”
张姐连忙摆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林你安心创作！
有啥需要跟姐说！
那个……这钱，真不用找了？”
“说了是小费。”
林风淡淡道，透着一股“这点钱不算什么”的疏离感。
看着张姐千恩万谢、满脸堆笑地离开，林风“砰”地关上门，后背靠在门板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系统界面和银行余额，又想了想评论区那些“热情似火”的读者们。
这条“脑残神作，骂名变现”的路子，不仅走得通，而且……他妈的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