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重物撞击声,她本能地侧头,只见香槟色登机箱斜倒在地,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弯腰捡散落的文件,指节在荧光灯下泛着冷白。
"抱歉。
"她伸手扶住即将滚落的保温杯,指尖触到对方手腕的体温。
男人抬头时眉骨投下阴影,鼻梁高挺如削,唇角还沾着未褪的疲色,却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眸光微凝。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相遇。
第一次在三年前的暴雨夜,她抱着牛皮纸袋在便利店躲雨,穿校服的男生把伞放在她脚边就跑;第二次在半个月前的设计展,她作为参展方讲解作品,台下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在她说到"破碎美学"时突然离场。
此刻男人接过她递来的文件,指腹划过她无名指根的茧——那是常年握马克笔留下的印记。
"林小姐?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确定,"合光设计的首席设计师?
"她点头,注意到他西装左胸别着枚极小的银质胸针,菱形纹路里嵌着半颗碎钻。
"顾先生。
"她想起甲方资料里的名字,顾沉舟,承舟集团的执行董事,也是即将和她签约的客户。
凌晨的风卷着细雨拍在玻璃上,顾沉舟的助理匆匆赶来,接过他手里的文件时低声说:"夫人又打了七个电话。
"他下颌线骤然绷紧,向林晚颔首:"改日再谈。
"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她膝盖,带着雪松味的冷香。
出租车在雨夜飞驰,林晚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母亲在病房的照片。
上个月确诊乳腺癌时,主治医生说要尽快手术,而她银行卡里的余额刚够付首付。
合光设计的老板把承舟集团的别墅项目交给她时,拍着她肩膀说:"抓住机会,这单提成够你妈换进口药。
"别墅位于佘山脚下,林晚第二次见到顾沉舟是在施工现场。
他倚着黑色宾利看图纸,阳光穿过香樟树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里要打掉。
"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挑空客厅,"我母亲喜欢落地窗。
"她皱眉:"结构图显示这里是承重墙。
""那就改结构。
"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晚加道菜。
"顾先生知道擅自改动承重墙的法律风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