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很冷。

顾墨躺在实验舱里，感受着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实验服渗入皮肤。头顶的环形灯管发出幽幽的蓝光，让他想起深海里的发光水母。那些生物在漆黑的海底漂浮，用微弱的光芒引诱猎物，就像此刻环绕着他的这些仪器，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光。

"最后一次确认，顾墨先生。"林悦博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您确定要参与这次实验吗？"

顾墨偏过头，透过实验舱的玻璃罩看向控制室。林悦站在控制台前，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她的长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在荧光屏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蓝。

"我确定。"顾墨说。他的声音在密闭的实验舱里回荡，显得有些失真。

林悦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移动，全息投影的光点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意识上传实验存在一定风险，虽然我们已经进行了127次动物实验，但人类实验还是第一次。"她停顿了一下，"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顾墨闭上眼睛。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那封邮件，发件人是一个早已注销的邮箱地址。邮件里只有一句话："你父亲不是死于意外。"

"开始吧。"他说。

实验舱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顾墨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刺痛，那是神经接驳器在接入他的脊椎。他的视野开始扭曲，就像被人投入水中的墨滴，所有的色彩都开始晕染、扩散。

"意识上传程序启动，倒计时10秒。"林悦的声音变得遥远，"9、8、7..."

顾墨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就像有人用一根细长的针管，一点点抽走他的灵魂。他的记忆开始倒带，童年时父亲带他去天文馆的画面突然闪现。那天他们看了关于黑洞的纪录片，父亲说："黑洞会吞噬一切，连光都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