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昭然抚额轻笑,当一身金色袍子的皇帝站在自己的面前。
如史书上一样的人物,千古一帝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按辈分来说,应该是亲叔叔。
景文帝前脚进来,后脚就己经吩咐好了命人端上了早餐,也是有营养的平凡家食,比如鸡蛋羹汤、虾粥等。
屋子很大,足有百平,将两道里门关上,几人坐下。
帝昭然提起裙摆,走上前,本想行礼,但原主记忆里,见到皇上太后从来都不用行礼的。
“皇叔,皇祖母早安。”
帝昭然打了声招呼,看着美食就有点口馋,见他们坐下来,便也跟着坐下。
瞄了一眼杜甫霖,还有景文帝太后,都没有动筷的意思,自己也不好急着先吃。
“线儿睡那么久,肯定肚子也是空的,动筷吧。
朕刚下早朝,便听闻线儿昨醒了,醒了就好,给朕和你皇祖母吓的三日没睡好。”
景文帝本来一副严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坐在旁边,就像慈爱的父亲那般为女儿操碎了心。
线儿。
是她的小名,幼时父母起的。
“皇叔,没事的,孩儿确实肚子有些饿了,刚好打算用早膳。”
帝昭然回复道。
“苦了你了,一场生辰过得好好的,被那个姓范的带到翠心湖,竟失足落水,他根本没事,你倒是躺了几日。”
另一旁的云太后摸了摸帝昭然的脸颊,轻声说道,眉头微皱,一脸担心的模样。
“皇祖母,十八岁生日不过没关系的,这件事情算了吧。”
帝昭然见这位云太后神情越发凝重,便想着出言缓和一下她的心情。
对她来说,过生日吃蛋糕根本不重要,在现代也没人陪她过。
“不过怎么行?
损了皇家颜面,线儿啊!
这又不是一件小事!”
云太后思来想去,还是有股气难以泄愤。
“要不是范家那小儿,怎会出这般事?
皇上你断不可轻饶他们!”
她转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拍了拍桌子,对着景文帝说道。
模样慈祥端正的老婆婆,眉目却带着冷漠和狠辣。
见此情形,景文帝看着凶狠的母后,咽了咽口水,“倒也不必大动干戈,罚当然是要罚的,这几日禁军守着范家,他们全被禁足在家,出不了门。”
帝昭然刚夹起的虾仁塞到云太后的嘴里。
“是呀,皇祖母,莫要生气伤了身子。”
省得她迁怒又说出不好的话,吃饭就得专心,对待一桌的美食有什么好烦的。
“范公子为什么约你去湖边?”
景文帝转开话题。
闻言,帝昭然眼神一暗。
能有什么事?
当时原主办的生日宴,除了请了很多朝廷官员,还有众贵女少爷。
原主去往的路上,随便走走,不想和喜儿迷路走散了,路过小院湖上。
范二公子便以为是哪家小姐,出言调戏,说这等姿色的美人,想倾尽财产娶回家去。
那时候原主本来就傲气不小,看着范公子出言不逊,他的手伸到自己手上,大手包小手。
然后郡主便来了脾气,抽出玉手,就首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重心不稳,两人首接掉进了湖里。
“皇叔皇祖母,不知你们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并不是他相约。”
“当时天黑路滑,我刚好碰见了范公子,他初次到公主府做客,迷路了。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被他救了上来不是。”
看着两人认真并且带着探究的表情,帝昭然只能那么说,说夸张了,人家躲不了送命,说小了,范公子也有不对。
国师说的没错,线儿命有一劫,这劫渡过去了,朕皇位就终于后要继有人了,喜哉啊!
景文帝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看着容貌艳丽,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在那眨巴眨巴的亲侄女。
时光荏苒,皇姐将她交付给他的时候,还那么点大,她也不是那个只会哭笑小孩子了。
“线儿也及笄不小了,打算何时成婚,可有看对眼的?”
云太后看向帝昭然,眉宇挤在一起,一张老脸上满是期待。
帝昭然置若未闻,放下了筷子,一动不动地喝着茶水。
“是否有喜欢的,朕为你做主!”
景文帝忍着激动说。
当然皇家子嗣越多越好!
五百年前一一先祖赢王因违背当初的承诺,娶了丞相之女为妻,立了她为后。
先祖母身为女将军外出征战沙场,开路收城池,帮他夺下来的江山,男人却如此忘恩负义,抛弃发妻,转头和新欢把手言欢。
赢王不知道先祖母身上己经有了他的亲身骨肉,竟这般不够,还在她快临盆时,残忍杀害,抛尸荒野。
先祖母流下了血泪,去世之前并下了百年诅咒,血泊中发下毒誓:“帝氏一脉,非至诚者不得寿终!”
后来幸得国师所救,去母留子。
三年后赢王刚刚坐稳朝堂,凭借铁血手段平定内乱,坐稳皇位。
然而,当市井童谣开始传唱“赢帝无诚,背信弃义”时,赢王被宠妾灭妻,赶尽杀绝,皇家却夜夜笙歌的事情被传入民间。
旧事翻出来,赢王被刺杀,国师拥新皇上位,辅佐新帝。
新帝登基那日,未央宫的宫墙渗出暗红血迹,仿佛在诉说着帝氏一族被篡改的历史。
而那“十八岁”的诅咒,依旧在皇室血脉中延续,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惊悚传说。
没人知道,国师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毒妇的誓言,就连他们帝氏纳妾都不放过,纳妾当晚就会莫名暴毙身亡。
*“皇叔。”
“孩儿虽己及笄,却并无中意之人。”
帝昭然清楚景文帝所想,只得叹了一口气。
“线儿,成婚之事不着急,你的身子可得养好,人参灵芝等上好的药材一定要准时饮食,御膳房的人己经入了府内,断不可不吃,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云太后抱住帝昭然,就是不放心道。
生出这种糟心之事,想着三日前,就不应该答应。
非要闹出宫过生辰,把宴席摆在宫外公主府。
重点是,她还想着一个人住在宫外。
这哪行啊?
自己和景文帝不同意,这孙女竟哭了,才连忙答应。
谁曾想会有这般祸事,如若料到,云太后是绝对不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