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觉醒来,成了全村最懒的知青
否则,她怎么会从沪市豪宅的雕花大床上,一觉醒来,躺在这又硬又潮的土炕上,头顶还挂着根歪歪扭扭的玉米串?
她皱了皱眉,正准备抬手揉揉太阳穴,一股钻心的疼从后脑勺蔓延开来,像是有人用锄头狠狠砸了她一下。
耳边,噼里啪啦的批斗声正热火朝天地响着。
“林招娣,你这个坏分子,还敢偷懒躲活儿?
昨儿个大家割稻子累得腰都首不起来,你倒好,一躺三天,说是‘头晕’?
你晕给大伙看看!”
“她呀,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东西。
啥资本家小姐,早该打倒!
送来咱村的知青点,还敢挑肥拣瘦,连猪都嫌她懒!”
“今天必须给个交代,不然咱生产队的风气都要坏了!”
林昭昭半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等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了围着她站了一圈的村民——衣衫褴褛、神色严厉,男男女女,手里还各自握着农具,像是在等她这个“坏分子”低头认罪。
更要命的是,脑子里像被硬生生灌进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林招娣,1969年被送到北岸大队插队的知青,出身“黑五类”,据说父母早就被批斗死了。
这个林招娣,不学无术,偷懒耍滑,专门坑骗知青点里的口粮,连知青们都避之不及,是全村有名的“懒货+祸害”。
“啧——”林昭昭心底骂了句脏话,这谁啊,跟她同名不说,还把自己作成人人喊打的局面。
也亏得老天爷挑得这么巧,让她穿过来接这摊烂摊子。
但现在,不管是谁,先活下去才是正事。
“林招娣!
你哑巴了?
知青点的同志们都在等你表态!”
村支书老赵一拍桌子,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还想继续躺着混口粮吗?”
林昭昭心里一个激灵。
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就赶上这么场众目睽睽的“批斗大会”?!
不过,作为沪市资本家千金,从小琴棋书画、逢场作戏可没少学,这点场面,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我、我错了!”
林昭昭咬咬牙,眼泪说来就来,眨巴眨巴,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脸颊就滚了下来,“我对不起组织!
对不起社员们!
我不是人,我偷懒耍滑,我该打!”
说着,还啪地一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声音脆亮,让周围村民都愣了下。
“哟,这懒招娣今天转性了?”
有婆子嘴里嘀咕。
“呵,演戏罢了,上次她不是也哭得可怜巴巴,结果第二天就偷了队里的鸡蛋!”
林昭昭咬着牙,心里冷笑。
原主这人缘,是塌方了八辈子的运道。
“我是真的知错了!”
她又哭着喊道,“我以后一定下田干活,跟大家一样流血流汗!
求组织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演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梨花带雨。
再配上她本就细皮嫩肉、眉眼明艳的脸,那叫一个又可怜又动人。
偏偏林昭昭心里头还在骂:“呸,这群土包子,等老娘缓过来,定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资本家千金的逆袭之道!”
台下的村民看她哭得凄惨,不禁有些动摇。
老赵支书也皱了皱眉,心想:这林招娣要是真能好好干活,也不至于老这么闹事儿。
场面正僵着,忽然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听说了吗?
沈家那大儿子要娶媳妇了,说是……要招个‘壮丁’过去……”“谁家姑娘倒了血霉?”
“还能有谁?
不就是……林招娣吗!”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人立刻炸了锅。
“真的假的?
沈江北?
那可是咱村子里出了名的军人,谁家姑娘不得挤破头想嫁?”
“沈家可不随便认人,这回怎么找上林招娣了?”
“听说是部队给下的任务,必须快,今晚成亲……”林昭昭耳朵一动,心里咯噔一下。
“沈江北”?
壮丁?
今晚成亲?
她还没来得及细琢磨,老赵支书己经咳嗽一声,走上前来,满脸严肃地对她说:“林招娣,组织决定了,今晚让你和沈江北同志成亲。
这是政治任务,你必须服从!”
林昭昭:“……”她穿过来的第一天,不但要在田头被批斗,还要当晚被“抓壮丁”嫁人?!
关键是,这个“壮丁”,听名字,怕是个不折不扣的兵爷!
林昭昭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她,堂堂沪市林家的千金小姐,上一世被卷进风暴死得冤屈,这一世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要嫁人?!
还是这种“军婚速配”?
“我、我……”林昭昭张了张嘴,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哎哟,她晕了!”
“果然,娇贵着呢,干不得活儿,还想当军嫂?”
“笑死我了,沈江北要真娶她,怕是八辈子倒霉……”林昭昭躺在地上,心里却飞快地盘算起来——这婚,恐怕是躲不过了。
可也好,嫁个有背景的军人,总比孤零零被村里人欺负强。
她来这个时空,带着上一世满腔冤屈,哪怕现在身子娇、名声坏、处境糟,她也绝不甘心继续低头。
既然穿了,那就从这一场荒唐的“军婚”开始,逆天改命!
她林昭昭,既然活了第二次,定要翻身!
哪怕开局再烂,她也要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后悔得跪在地上求她!
……太阳渐渐偏西,北岸大队的社员们依旧议论纷纷。
而倒在地上的林昭昭,心里那口气,越烧越旺。
“嫁人是吧?
行!”
“军婚是吧?
更好!”
“就让我瞧瞧,那个叫沈江北的兵爷,能不能压得住我这个资本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