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哥，这一战后，若我……”“没有若。”
司慕寒攥紧他的手腕，玄色衣摆扫过神魔台的符文。
“如今这道天劫……”他忽然露出狠戾笑意。
“便是要碎了这副仙君骨，我也要带你走。”
李岁聿望着天际翻涌的魔云，金发被血污浸透，却仍弯起唇角：“你总这般固执。”
他反手扣住司慕寒的腰，将人拽进怀里。
“可还记得我们初遇时，你说‘修仙者当断情绝爱’？”
“疯子才断情。”
司慕寒抵着他的额头，喉间溢出压抑的颤音。
“我只要你。”
天际突降九道雷劫，正中李岁聿心口的锁魔阵。
他闷哼一声，鲜血溅在司慕寒颈间，后者猛然抽出腰间佩剑，以身为盾挡在他身前：“岁岁，闭眼。”
“慕寒哥，看…”李岁聿忽然指向远方，瞳孔里倒映着初升的晨光。
“人间的桃花要开了。”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光点，半块玉佩从衣襟滑落。
“若有来世……”“没有来世！”
司慕寒挥剑斩向天劫，雷光劈断他的发带，雪白发丝间，耳后红痣妖冶如血。
“我司慕寒纵是堕入魔道，也要在轮回里把你捞出来……”李岁聿的最后一丝神识消散前，听见玉佩碎裂的脆响。
两块碎片分别坠入神魔台两侧的裂缝，一块沾着他的血，一块凝着司慕寒的泪。
----------------------(正文）“司慕寒！
你敢靠近半步，我便立即引动锁魔阵！”
李岁聿踉跄着后退，金发垂落遮住眉眼，却遮不住耳后那颗灼人的朱砂痣。
他素白的祭服己被魔焰燎出焦痕，掌心的诛魔剑断成两截，剑刃上还凝着魔尊的黑血。
司慕寒的脚步骤止，玄色广袖被罡风掀起，露出腕间那道不久前为救李岁聿所受的伤疤。
他腰间悬着的半块玉佩轻轻震颤，与李岁聿藏在衣襟里的碎片遥相呼应：“岁岁，你明明知道……”“我知道！”
李岁聿突然抬头，碧色瞳孔里燃着决绝。
“这具躯体早己是强弩之末，若不趁今日将魔尊残魂同归于尽，待他破封而出，人间又要血流成河！”
他踉跄着踩碎脚下符咒，指尖掐出法诀。
“慕寒哥，你护了我这么多年，这次换我护你……”“护我？”
司慕寒忽然冷笑，踏碎满地符文欺身上前，单手扣住他的后颈按进怀里。
“你可知，这些年我活成了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
“人不人，鬼不鬼，连梦里都是你浑身是血的样子。”
李岁聿被他箍得发疼，却仍伸手去够他耳后的红痣：“慕寒哥…你看，天亮了……”话音未落，天际突降紫雷，正中李岁聿心口的咒印。
他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司慕寒手背上。
后者猛然抽出佩剑，剑气劈开雷云，却见李岁聿的身体己开始透明化。
“不——！”
司慕寒的剑“当啷”落地，抱住逐渐消散的人影。
“我带你回太虚山，我们再找别的法子……”“来不及了。”
李岁聿的指尖掠过他的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慕寒哥，替我看遍人间春色，好不好？”
他将半块玉佩塞进司慕寒掌心。
“若有来世，定要寻我……”“我偏不！”
司慕寒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强行渡入灵力。
“你若敢消散，我便屠尽这三界生灵陪你！”
他的眼角裂开血痕。
“大不了再等三千年，我司慕寒有的是耐心……”李岁聿摇头，最后一丝神识化作金光涌入司慕寒眉心。
司慕寒抱着空落落的祭服跪倒在神魔台上，听见风里传来细碎的呢喃：“慕寒哥，活下去……”“砰——！”
司慕寒猛然睁眼，西装袖口被冷汗浸透。
他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椅上，面前的电脑显示着未完成的并购案。
腕间的机械表指向下午三点十七分，正是他午间小睡的时间。
“又是这个梦。”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宝贝儿，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他捏了捏眉心，脑海中忽然闪过办公桌抽屉里的那个相框。
他伸手拉开抽屉，取出相框，照片中的李岁聿依旧笑得那样灿烂。
十八岁的李岁聿，抱着吉他，金发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耳后那颗朱砂痣清晰可见。
这个相框，是司慕寒的妹妹偷***下后做的，不知怎的落在了他的办公室里，被他随手扔进了抽屉。
如今再看，他心里竟生出一丝后怕——岁岁，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指尖正轻轻抚过相框的边缘，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轻声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陈特助神色慌张地快步走了进来。
“司总，您老师的飞机坠毁现场……有些蹊跷。”
陈特助的声音带着谨慎。
“根据黑匣子的记录显示，飞机的系统在一周前就己被人为破坏。
另外，李小少爷刚刚遭遇了一场车祸，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所幸并无大碍。”
司慕寒起身披上西装，目光落在保险柜上。
那里藏着半块古玉，是他今早从司家老宅翻出的遗物。
玉身刻着“岁”字，裂痕处还凝着暗红痕迹，像极了梦中那道灼人的血痕。
“备车，去医院。”
他扣上袖扣，耳后那颗红痣在日光下若隐若现。
“通知法务部，即日起，milda集团所有合作项目由我亲自跟进。”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父母的飞机失事像一场噩梦，李岁聿还没来得及从这场噩梦中醒来，他又遇上了车祸。
李岁聿盯着天花板，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玉佩。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半块青玉上刻着模糊的“寒”字，裂痕处用金线仔细修补过。
就在这时，护士轻轻敲了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少爷，傅先生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