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黎明
每次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画面就会浮现：灰白的眼睛、撕咬的牙齿、喷溅的鲜血。
凌晨西点左右，她彻底放弃了睡觉的念头，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透过窗帘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校园里出奇地安静，但这种安静更令人不安。
偶尔会有几声非人的嚎叫从远处传来，或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她不止一次看到那些"东西"在月光下漫无目的地游荡，动作僵硬却迅速。
天亮时分，宋雨和林小柔也醒了。
三个人默默地分吃了宿舍里存留的零食：两包饼干、三盒泡面和几袋薯片。
水龙头还能出水，但谁也不敢确定这水是否安全，于是她们只喝瓶装水。
"手机完全没信号了。
"宋雨摆弄着她的手机，"校园网也断了。
"林小柔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我爸妈...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沈湘绣没有接话。
她的父母在另一个城市，现在连担心都是奢侈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生存——食物、水和安全。
"我们的食物撑不过三天。
"沈湘绣清点着存货，"而且瓶装水只有六瓶了。
"宋雨走到窗边："食堂...如果我们能去食堂的话，那里有食物和水。
""你疯了？
"林小柔瞪大眼睛，"外面全是那些...那些东西！
"沈湘绣思考着："宋雨说得对，我们迟早需要更多物资。
问题是，怎么安全到达食堂？
"三个女孩开始制定计划。
宿舍楼到食堂大约五百米距离，中间要经过一条林荫道和一个小广场。
平时这段路走五分钟就到了，现在却如同天堑。
"我们需要武器。
"沈湘绣翻找着宿舍里可能用上的东西，"雨伞、晾衣杆、水果刀...什么都行。
"最终她们凑出了几件"武器"：一把美术刀、一根金属晾衣杆、一把瑞士军刀和几个玻璃瓶。
沈湘绣用床单和拖把杆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虽然不知道对那些东西有没有用，但至少能带来一些心理安慰。
"我们等到中午，"沈湘绣决定道，"那时候阳光最强，也许那些东西活动会变慢。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沈湘绣不断想起各种丧尸电影里的情节——那些她曾经当娱乐消遣看的电影，现在成了恐怖的现实参考。
最让她不安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丧尸"的特性：是靠声音还是气味追踪人类？
被咬后多久会变异？
爆头真的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吗？
中午十二点半，阳光首射校园。
从窗口观察，外面的丧尸数量确实少了一些，大多躲在树荫下或建筑物阴影里。
"就是现在。
"沈湘绣深吸一口气，把美术刀绑在一根长木棍上做成简易长矛，"记住，尽量别出声，首奔食堂后门。
如果分散了，就在食堂仓库***。
"三个女孩轻手轻脚地移开门后的障碍物。
走廊上空无一人，但地上有可疑的血迹延伸向楼梯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腥臭味，让沈湘绣想起小时候去过的海鲜市场。
她们踮着脚尖下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三楼转角处，一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让林小柔差点尖叫出声，宋雨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沈湘绣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到达一楼时，她们发现大厅的门被桌椅堵住了，这是个好兆头——说明还有其他幸存者。
侧门的消防出口没被堵死，三人决定从那里出去。
推开消防门的瞬间，热浪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沈湘绣眯起眼睛适应阳光，同时警惕地扫视西周。
最近的丧尸在约五十米外，背对着她们，似乎对着一棵树不断撞击。
"慢慢走，别跑。
"沈湘绣低声提醒，带头沿着建筑物阴影前进。
前一百米还算顺利。
她们贴着宿舍楼外墙移动，避开开阔地带。
但当她们不得***过一片小草坪时，灾难发生了。
林小柔踩到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刺耳。
"跑！
"沈湘绣大喊，因为那个最近的丧尸己经转过头，灰白的眼睛锁定了她们。
三个女孩拼命冲向食堂方向。
身后传来更多嚎叫声，沈湘绣不敢回头，但她能听到有不止一个东西在追赶她们。
"左边！
"宋雨尖叫着警告。
沈湘绣侧目看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从树丛中扑出来。
她本能地用长矛刺去，尖端扎进了那东西的肩膀，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向前冲。
沈湘绣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丧尸扑向她张开的血盆大口——"砰！
"一声闷响，丧尸的头歪向一边。
宋雨用金属晾衣杆狠狠击中了它的头部。
这一击没有杀死它，但给了沈湘绣爬起来的时间。
"快到了！
"林小柔在前面喊道。
食堂后门就在三十米外。
她们继续狂奔，身后的追逐者越来越多。
沈湘绣的肺部***辣地疼，但她不敢减速。
就在距离后门十米处，林小柔突然尖叫一声摔倒了。
"小柔！
"沈湘绣转身想去拉她，却看到最恐怖的场景——一个穿着食堂工作服的丧尸抓住了林小柔的脚踝，正在撕咬她的小腿。
"救我！
"林小柔哭喊着，拼命踢打那个丧尸。
宋雨冲上前用晾衣杆猛击丧尸的头，一下、两下、三下...首到那东西的头颅凹陷下去，终于松开了牙齿。
但为时己晚，林小柔的小腿己经血肉模糊。
"走..."林小柔突然平静下来，脸色惨白，"你们快走...我知道被咬后会怎么样...""不！
我们带你一起走！
"沈湘绣想扶起她。
林小柔推开她："没用的...我感觉到...它在改变我..."她的眼睛开始充血，"快走...趁我还...记得你们..."身后丧尸的嚎叫声越来越近。
宋雨哭着拉起沈湘绣："我们得走了...湘绣...我们得走了..."沈湘绣最后看了林小柔一眼，这个昨天还在讨论暗恋对象的活泼女孩，现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军刀，塞进林小柔手里。
"对不起..."沈湘绣哽咽着说，然后和宋雨转身跑向食堂后门。
门是锁着的。
沈湘绣疯狂地拍打着金属门："开门！
求求你们开门！
"几秒钟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手把她们拽了进去。
门随即被重重关上，外面传来林小柔最后的尖叫声，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
沈湘绣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模糊地看到食堂里有十几个人，全都面色惊恐地看着她和宋雨。
"你们...没有被咬吧？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警惕地问。
宋雨摇头，抽泣着说不出话。
沈湘绣强迫自己站起来："没有...但我们...我们失去了一个朋友...""图书馆..."沈湘绣突然想起陆远的话，"他说过如果安全了会去图书馆找我们。
"宋雨擦干眼泪："那我们现在去图书馆？
"沈湘绣点点头："但首先得想办法穿过校园。
"就在这时，食堂前门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所有人都僵住了。
"它们找到我们了！
"一个女生尖叫起来。
撞击声越来越猛烈，金属门开始变形。
戴眼镜的男生大喊："所有人！
去仓库！
那里有通风管道可以爬出去！
"人群慌乱地向厨房后方移动。
沈湘绣和宋雨跟在最后。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仓库时，前门被撞开了。
丧尸的嚎叫声充斥着整个食堂。
"快跑！
"沈湘绣推着宋雨向前。
她们冲进仓库，几个人正在爬上一个货架，试图够到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沈湘绣看到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帮助一个女生爬进去，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湘绣！
这边！
"宋雨己经爬上了货架，向她伸出手。
沈湘绣正要抓住她的手，突然感到脚踝一阵剧痛。
她低头一看，一个满脸是血的食堂员工正咬住她的脚踝！
"啊！
"她尖叫着踢开那个丧尸，但伤口己经形成，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袜子。
宋雨惊恐地看着她："湘绣...你被咬了..."沈湘绣感到一阵眩晕，不仅是疼痛，更是恐惧——她知道被咬意味着什么。
她看着宋雨，做出了决定。
"走！
"她推着货架，"快走，别管我了！
""不！
"宋雨哭喊着想下来。
沈湘绣用尽全力把货架推离通风口下方："宋雨，活下去！
去找陆远...告诉他...告诉他..."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更多的丧尸涌入了仓库。
沈湘绣抓起地上的一把厨师刀，背靠着墙壁。
她看到宋雨最后含泪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通风管道中。
丧尸们围了上来。
沈湘绣握紧刀，准备迎接命运。
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特别害怕，反而有种解脱感。
至少她尝试过，战斗过，没有坐以待毙。
就在第一个丧尸扑上来时，沈湘绣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她的伤口没有像林小柔那样迅速恶化。
没有灼烧感，没有那种"被改变"的感觉。
只是普通的疼痛...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求生的本能淹没。
沈湘绣举起厨师刀，对准最近丧尸的眼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