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爷被夹在中间,两眼一怔,心里想: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啊?
为了打破这三明治似的尴尬局面,何大爷只好出声:“咳……两位年轻人,既然认识了,那咱们开始讲正事儿吧。”
说着,老者轻轻拍了下商时序的肩膀。
“哦,哦对……”后者回过神来,连忙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破碎的怀表,顺手将它递到了稚也的手上。
“你的手,有些凉。”
“没关系,我从小就这样。”
从出生开始,商时序的体温就比正常孩子低些,有些人生来就是冰冷的化身,一个人没什么不好,在她的生活中,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委屈求全的事情实在见得太多,但这个女人做不到,闭上嘴履行自己的职责,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也没必要刻意接近其他人,封闭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但稚也和自己不一样,她的手心热乎乎的,要是牵在一起连心都暖融融的。
商时序暗暗想 。
稚也接过怀表,仔细端详:“表盘玻璃碎得很彻底,不过是小问题,但指针停转的问题出在哪儿,只有拆开机芯才知道了。”
“可以吗?”
稚也笑着问她。
“好。”
得到商时序的允许,稚也微微点头,转身要往工作间走去,却又被商时序叫住:“我能跟你进去看看嘛?”
“没问题。”
“啊???”
一声充满疑惑的巨大叫声响起……而声源很明显是何大爷,稚也狠狠瞪他。
“你吃错药了???”
“?
,我现在没病,吃个毛线的药啊?”
这可太不对了,要知道,从稚也高中回到路州市,再到稚也大学毕业,开这个店,那么多年,何大爷可以说是她关系最铁的忘年交了,就算是他,要是进了那个被列禁的工作间,小丫头一准跟他翻脸 ,今天呢?
一个认识了不到一小时的姐姐温温柔柔问一句,她就把人放进去了????
这何止是有点奇怪啊?
这简首就是奇怪他爸和奇怪他妈带着奇怪爬上了珠穆朗玛峰好吗?
稚也不再理会,领着商时序进了工作间。
她把我领了进来,我看着她手脚麻利的找出工具,我坐在她的对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她握着镊子,将碎玻璃一块块取出,又将几根长短不一的指针轻轻拆下,整齐放好。
打开表盖,首至露出机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表中的世界,成百上千个古铜色的齿轮,互相嵌合着,依靠着,是一个十分复杂而神秘的世界,不禁让人入迷。
她手再次握住镊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向机芯内部深入,发出咔咔的声音,终于她找到了病根——是两个磨损十分严重的齿轮。
于是她又成为了妙手回春的医者,将齿轮替换,又将每一个部件仔细装回原处,让原本死去的怀表重获新生。
它重新转动了起来。
“成了。”
稚也长舒一口气。
“谢谢你,店长。”
“举手之劳,不必道谢。”
“以后,我可以经常回来这里吗?”
商时序问。
“怎么?
商老师家里有许多坏了的东西啊?”
“不是……”稚也又被逗笑了:“当然可以,不过我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
商时序笑了:“谢谢……”稚也杵着脸望着她:“你总是在道谢呢。”
有些可爱。
两人一起出来,见商时序要走,何大爷主动请殷,要把商时序送到路口,一老一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觉得稚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者问。
“她很温柔,很沉稳,对人包容。”
“我没想到她会同意我随口一提的无理要求。”
何大爷心中冷笑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毕竟当年我想进去的时候,可是被她追了半条街……“她长得很好看。”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老者附和道。
说完这句,两人相对无言不过老何的大脑己经在飞速运转……奇怪……奇怪嘿……不应该啊,这小兔崽子今儿是怎么个事儿,要是平常这个点去敲她门,小丫头铁定得发飙,今天又是笑脸又是嘘寒问暖的,关键,视财如命的大财迷今儿竟然忘了收这小姑娘修理费???
怎么着,明天难不成世界末日还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