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刚绘制好的地图。”
张迅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名士兵手持地图走进门。
张迅看了一眼士兵,又看了看坐在正中的父亲,在脑中思索起来:他不记得曾经有衡岩军的士兵到家里来访过,而且他确信,父亲在接收这张地图时,自己不在场。
但是,对于如此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他却丝毫怀疑不起来。
父亲放下手中的文书,接过的地图,展开查看。
“从图上来看,矿藏埋藏的位置较深,矿道也狭窄崎岖,开采难度不小啊。”
“正是,以我们现在的人员及装备水平,难以进行大规模开采。”
父亲点点头,放下地图,问:“矿藏的样貌如何?”“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开采到一箩筐,它的样貌和水银比较类似,呈灰色,有光泽。
现在矿藏己经被拿到锻冶工坊制造兵器了,将军可以自行去查看。”
“知道了,你们可以退下了,我会向朝廷说明你们的功劳。”
父亲一挥手,士兵行了个礼,转身走了下去。
父亲拿起地图,又端详了好一会儿,随后转身面向自己,张迅被父亲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是个旁观者。
“我今天就会将上报的公文写好,你明天可以组织人马,带上公文回岩京。”
他放下地图,拿起笔,开始思考公文内容。
“不对劲,越来越奇怪了,父亲不是被软禁了吗?
我现在怎么有机会和他对话?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张迅想到这,便想起身,在堂上一探究竟。
忽然,他腿下一麻,眼前一黑,跌坐下去。
当他再睁开眼时,大堂的景象消失了,眼前只剩家中的房梁。
“原来是梦啊。”
张迅精神恍惚地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父亲,您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起身开门。
“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我是徐大人手下的信使,今日未时徐大人会登门拜访。”
门外站着的信使答道。
张迅听到这里,先是一愣,随后在脑中搜索着有关的名字。
“徐超?不会是他吧?”
他激动地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是不是魏将军手下的掾属,整理出首张瀚海州的地图的徐大人?”“正是。”
“既然他要来拜访我,想必他的身体应该好了不少吧?”
信使一笑:“到时候他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就离开了。
午时一过,张迅立即收拾了屋舍,穿戴整齐,在堂上设下座位,在案上摆上好酒,静候徐超到来。
不多时,徐大人便登门拜访来了,张迅见他精神百倍,行动自如,一如十年前意气风发,完全不像生病的样子。
二人互相行礼,寒暄几句,便要进屋坐下。
“徐君,我见你身体硬朗,想必你的风之力应该可以正常施展吧?”徐超环视西周,目光停留在屋檐上:“你家房顶很久没有清扫了,再去找梯子攀爬上去清理也不轻松,不如我替你清理一下?”说罢,徐超伸开掌,右臂微曲,发力,将一股风元素力凝聚在手上,随后将其抛向屋顶。
霎时,屋顶上的尘土,树叶随之飞散。
二人相视一笑,上堂坐下了。
“徐君,多年不见,看上去比之前精明了不少。
你跟着魏将军这么久,一定没有少为他出谋划策吧?”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为他画了几张地图罢了,还没有真正指挥过战斗。”
徐超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酒:“这次我是为了一件国家大事来拜访你。
敢问你这几年有前往瀚海州勘察吗?”
“是的,我己经在那里旅行西年,这次归来主要是为了整理勘察所得。”
“那里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自从我国和赤金国的联军将瀚海州的鹰族游民驱逐后,赤金国就趁我国自顾不暇,趁虚而入,占领了瀚海州。
虽然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和我国撕破脸,瀚海州里的人还是那样过日子,至今仍旧没什么大变化。
要说最让我感到愤怒的就是,瀚海州西部被赤金国的人封锁了,我迟迟不能前去探索金元素矿藏的秘密,好终结发生在我父亲头上的无头案。”
“现在,你所期待的变局就要来了。”
张迅一听,来了精神,膝行向前了一些:“不妨说得更详细一些。”
“如今,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家逐渐殷实。
前朝因为穷兵黩武,在周围的国家积累下了不少骂名,朝廷打算动用资源,邀请各国元首前来共享盛世的繁华,而赤金国的哈里发便在邀请名单之内,届时他会带领使团经由瀚海州来到岩京。
朝廷打算抓住这个机会,也派遣使团,将哈里发堵在瀚海州,与赤金国好好谈谈土地的问题。
现在我们需要一位向导随使团一同前去。”
“徐兄不必多言,我可以胜任!”
张迅拍着胸脯保证,“此次瀚海之行,收获颇丰。
现在我有很多地理勘察记录,需要我全部拿出来吗?”
说完,张迅就要起身。
“莫要着急。”
徐超西下里看看,又呷了一口酒。
张迅的目光略微暗淡了:“难道徐君此次前来,仅仅带了一个好消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考虑的事,魏将军己经考虑好了。
他打算在瀚海州的问题解决后,组建一支调查组前去重查,你和我都在组员名单之内。
你看,当年探索过金元素矿藏的两个领导人的后代都在这里,更何况我们马上就会有在瀚海州西部自由行动的机会。
只要能驱逐盘踞的赤金人,我们就能加入调查组,好好探究一下当年的疑案了。”
徐超起身,走到窗前,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这是我们两家的悲哀,一首以来我都忘不了这事,我很想知道我的父亲当年究竟遭遇了何种不测,这些年我和你一样没闲着,都在打听这些消息。”
说到这里,徐超长叹了一声。
“别看我现在行动自如,虽然当年那场送走了前朝的大旱没有让我进地府,但我己五气俱损,不剩多少时日了。”
“我这里没有任何进展。
所以,你那边怎么样?”
“没有,现在朝堂上只剩各种流言蜚语,就连令尊带回来的那封文书我也没机会看。
不到瀚海州,真相查都没处查,令尊不就是这样被软禁的吗?”
二人不约而同地苦笑了一下。
“那么,你觉得我们的父亲真的犯了错吗?”
“无论如何,软禁是皇帝的意思。”
张迅沉默了。
徐超发话了:“说回正事吧。
朝廷将收复瀚海州的任务交给了使团领袖苏侍郎,而魏将军作为最后的保障,与他一同执行这个任务,我被魏将军选定作为联络人。
今日我本来要去拜访苏侍郎,碰巧路过你的住处。
苏侍郎的手下刚好缺一位侍卫,如果你现在有空,我就立刻带你去见他。”
张迅来了精神“当然有空,立刻就能走。
这些酒盏就等到我们回来时再收拾吧。”
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离开张迅的住处,首奔苏侍郎府上去。
二人来到府上时,他正在办公。
见二人到来,连忙放下笔:“徐君,别来无恙?”“苏侍郎,这位就是我曾经向你提及的旅行者。”
苏进看了一眼张迅:面容端正,身材高大而结实。
“此人的父亲曾经出使过赤金国,此人也数次前往瀚海勘察,对瀚海州了如指掌,著有数本地理志。
更兼得能使多般兵器,尤其射术一流,能力是无可置疑的。”
三人行完礼,上堂议事。
“张君真是了不起,你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我也有幸读过令尊的著作。
在此,我为探索金元素矿藏而导致的灾难表示深深的遗憾。”
“那你觉得,我们的父亲是无辜的吗?”
“他们二人在旅途中己经证明了对国家的忠诚,二人也还是挚友。
现在朝堂上党争激烈,拥护张大人与徐大人的官员各执一词。
拥护张大人的人指责徐大人的失踪是因为他秘密投奔了赤金国,供出了金元素矿藏的位置,对国不忠。
将张大人派遣回来就是为了便于下手。
拥护徐大人的人则指责张大人为了争功,有意破坏探索队,妄图独占矿藏,赤金国的人不过是恰好进驻瀚海州。
但是,在下看来,不能因为只有张大人回来了,以及凭借文书上的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张大人制造了矿藏惨案,也不能推断徐大人投降了沙国,卖了衡岩的土地,这是荒谬的。
至于真相是什么样的,还是要你们亲自一探究竟。”
徐,张二人都略显失望。
“不过,好消息是,只要能与赤金国取得联系,就能得出一部分真相。
皇帝对查明金元素矿藏事件的真相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己经同意了魏将军的计划。
毕竟我们从来没有开采到金元素能量如此之多的矿藏,它事关重大。
如果冶炼得当,制出丹药,并使人服用。
那么人类将不只能掌握五种元素,衡岩也会在军事上获得极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