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李氏站在廊下,手中鎏金手炉腾起白雾:“明日便是靖安侯府的冬宴,你若想替你母亲争口气,便好好记着规矩。
"铜漏滴答,烛火在风雪中摇曳。
清禾盯着供桌上母亲的画像,指尖攥紧了袖口。
她记得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雪天,母亲用暖炉焐着她的手,教她描《女戒》。
墨迹未干,父亲带着李氏进门,珠钗相撞声里,母亲的药碗碎了一地。
寅时三刻,她踩着薄冰出府。
马车停在朱雀街口,车帘掀开时,清禾对上一双冷冽如霜的眼。
那人身着玄色大氅,膝上搁着柄鎏金长剑,正是靖安侯府次子萧承煜。
“沈姑娘?
"他挑眉,声音似浸过雪水,“传闻沈府嫡女善制香,今日倒要见识一二。
"清禾垂眸福身,袖中香丸悄然滚入手心。
这是她昨夜赶制的“疏影",以腊梅蕊、沉水香与少许龙脑调配,前调清冽如松间雪,中调暗藏梅香幽远。
马车行至侯府时,萧承煜忽然开口:“这香...倒有几分故人气息。
"第二章 惊变·琼楼宴冷靖安侯府的宴厅暖如春日,鎏金兽炉中焚着沉水香。
清禾跟着李氏向侯夫人行礼时,瞥见廊下立着的男子——萧承煜卸了大氅,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银线,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正是母亲当年常抚的羊脂玉双鱼佩。
“清禾妹妹生得这般标志,"嫡女萧明珠笑着拉她坐下,鬓间珊瑚珠钗折射烛光,"听闻你母亲当年是金陵第一制香师,可曾教你什么独门秘方?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喧哗。
一匹受惊的烈马冲破角门,直奔宴厅而来。
清禾被推搡着后退,裙摆勾住桌角,眼看马蹄扬起的雪粒就要溅上脸庞,腰间忽然缠上一道有力的臂弯。
“闭眼。
"萧承煜的声音在头顶炸开。
她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沉水香,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七岁那年,母亲抱着她躲在巷口,身后追兵举着火把,有个黑衣少年闪过,腰间玉佩碎成两半。
烈马被制住时,厅内已乱作一团。
萧承煜松开手,指尖掠过她鬓边碎发:“沈姑娘的香,果然能乱人心神。
"他指节轻叩她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