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倒数冰柜里的可乐罐头，这是今晚第七个进来的客人。指尖刚碰到第三排可乐，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自动门发出病恹恹的电子音，带进来裹着雨水腥气的冷风。荧光蓝的便利贴从货架缝隙飘落，正好粘在我刚擦干净的收银台上。便利贴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像被水泡发过：

值班守则第一条：戴红色绒线帽的老太太用第三排第三罐可乐结账

"小妹妹，要热狗。"

沙哑的声音惊得我猛地转身。穿玫红色羽绒服的老人站在关东煮蒸腾的热气里，毛线帽尖端的红绒球垂在耳边。她布满皱纹的手指向玻璃柜，指尖在"禁止自取"的标语上划出吱呀声。

我的手比意识更快摸向装番茄酱的抽屉。拉开第三层的瞬间，冰凉的金属触感扎进掌心——一把拴着红绳的黄铜钥匙正躺在调味包下面。

"这是前值夜班的老周留下的？"我摸着钥匙齿上奇怪的纹路，忽然注意到老人羽绒服拉链扣的形状。锯齿状的金属边缘泛起青绿色铜锈，跟钥匙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蒸锅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老人的影子在缭绕的蒸汽里骤然拉长。她的手臂像橡胶管般伸长，骨节扭动着探向我的咽喉。腥臭的液体从她张开的嘴角滴落，在收银台留下焦黑的印记。

哗啦啦——

我撞倒了身后的糖果架，彩虹糖球滚落满地。后背抵到冰柜的瞬间，指尖触到某个凹凸的刻痕。借着应急灯的幽光，我看到冰柜侧面用美工刀刻着的潦草字迹：

别让她拿到钥匙！用保鲜膜缠住拉链头！

滚烫的酱汁淋在手背，我抓起保鲜膜卷筒胡乱挥舞。透明薄膜缠住老人正在变形的左手指尖，冒出刺鼻的青烟。她发出类似收音机杂音的嚎叫，融化的胶质顺着保鲜膜滴落，在地砖上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自动门再次开启时，电子钟显示00:00。

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女孩

冷藏柜的凉气渗进后腰时，我盯着自动门上方跳回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