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行代码保存。
这是他连续第三十八个小时加班，只为了赶在截止日期前完成主管张德海临时加派的任务。
他的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手指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微微发抖。
"终于完成了..."宁远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关机离开，突然一杯冰咖啡从头顶浇下，刺骨的液体顺着他的发梢流进衣领。
"这就是你写的垃圾代码？
"张德海肥胖的身躯堵在工位前，油腻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客户刚打来电话，说系统崩溃了！
你知道这个项目值多少钱吗？
"宁远猛地站起，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褐色液体溅在他的裤脚。
他强压怒火："张主管，这个需求变更你昨天才通知我，我已经...""闭嘴！
"张德海提高嗓门，整个办公区的同事都抬头张望，却没人敢出声，"公司不养废物！
收拾你的东西，立刻滚蛋！
"宁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他偶然撞见张德海在楼梯间骚扰实习生小李，出面制止后就被处处针对。
上周小李被迫辞职，现在轮到他了。
"看什么看？
"张德海嗤笑一声，"不服气？
你这种三流大学毕业的穷小子，能在星辰工作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宁远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取出抽屉里的个人物品——一个用了五年的保温杯，几本编程书籍，还有母亲去世前送他的钢笔。
他知道争辩没有意义，张德海是老板的小舅子，没人会为他说话。
走出公司大门，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
宁远抬头望着写字楼里依然亮着的灯光，喉咙发紧。
这是他两年内的第四份工作，银行卡余额只剩3216元，下周还要交房租。
回到位于城中村的出租屋，宁远踢掉鞋子，一头栽倒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
天花板上有一块潮湿的霉斑，形状像极了母亲病逝时扭曲的脸——肝癌晚期，因为没钱做肝移植，四十三岁就离开了人世。
"叮咚——"门***让宁远一个激灵。
他没有点外卖，也不会有朋友这个时间来访。
透过猫眼，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包裹。
拆开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