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升腾间，镜中少年眉目越发凌厉——黛青眉峰斜飞入鬓，唇上特意晕染的朱砂痣，衬得这副男装扮相愈发雌雄莫辨。
她将袖箭卡进改良过的护腕，冰凉的机关齿轮贴着脉搏跳动，仿佛父亲书房里那本《火器图鉴》残页的触感。
西市鼓楼传来三更梆响时，朱雀灯轮的缺口已经吞噬了七颗星辰。
林清焰隔着帷帽白纱仰望那盏七宝琉璃走马灯，灯骨处的林氏徽记被刻意磨花，却仍能辨认出双鱼衔尾的刻痕。
三日前失踪的灯王，此刻正在黑市摊主的竹架上缓缓旋转，投射出的不是寻常花鸟，而是北境十二连城的微缩地形。
"公子好眼力。
"摊主忽然用刀鞘压住她要触碰灯轮的手，黥面刺青随笑容扭曲，"这盏朱雀衔火灯，得用特殊法子验货。
"林清焰指尖轻颤，袖中磷火筒已滑至掌心。
灯油里掺着石脂的刺鼻味道，混在糖画焦香里格外分明。
她佯装俯身细看，忽然朝着灯芯吹了口气，爆燃的火苗中顿时跃出匹狂奔的玄色骏马——正是三年前父亲在秋狝中坠骑的那匹惊雷。
"验货该看这里才对。
"玄色锦靴毫无征兆地踏入光影，玉色指尖点在骏马左眼。
灯影忽变，马背上竟浮现出工部火器库的布局图。
林清焰猛然抬头，正撞进一双映着火光的深眸，那人腰间螭纹玉珏随动作翻转，露出内里暗刻的"璟"字。
萧承璟转动灯轮的动作带着宫廷乐师的优雅，说出的话却让林清焰脊背发凉："林姑娘可知，私绘禁宫舆图当诛九族？
"他忽然握住她欲掷磷火筒的手腕，鼻尖擦过她耳畔帷纱，"但若能将错就错..."话音未落，十二支弩箭破空而至。
林清焰旋身甩出帷帽，浸过明油的素纱遇风即燃，在空中绽开赤色火幕。
混乱中她反扣住萧承璟命门，却被他带着腾空跃起，足尖点过鱼龙灯阵时，下方追兵衣摆翻卷间露出北狄狼图腾。
"金吾卫的制式弩机。
"萧承璟揽着她落在观音阁飞檐上，指尖捏着半截断箭，"箭簇淬的却是辽东鹤顶红。
"他忽然掀开她右袖，被弩箭擦伤的血痕已泛紫黑，"林姑娘现在欠我两条命了。
"林清焰甩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