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洇着几块暗红斑迹,像是被雨水泡胀的皮肤下透出的血管。
"没有寄件人?
"她用小指挑起快递单,黏腻触感让指腹泛起鸡皮疙瘩。
剪刀划开胶带的瞬间,某种陈腐的霉味混着香灰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将殡仪馆花圈按在她脸上。
泛黄的笔记本滑落出来,内页夹着的青铜铃铛发出垂死病人喉管般的滞涩声响。
苏晚触电般缩回手,铃铛滚到台灯下时才看清蹊跷——本该是铃舌的位置,悬着一截风干的、蜷曲的指骨。
"1987.3.16,雾。
"翻开的第一页字迹像是被惊吓的蜈蚣,扭曲着爬满纸缝,"张建国,你要活着记下来。
第一,石阶出现白色纸钱必须闭眼倒退下山,绝对不要踩到那些纸钱,它们会跟着你的脚步声......"台灯突然滋滋作响,惨白光线里,苏晚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诡异地折成直角。
她猛回头,身后只有被雨打湿的窗帘在缓慢起伏,可空气中分明多了道不属于自己的喘息声,带着老式风箱漏气的嘶嘶尾音。
手机在死寂中炸响。
"苏老师?
我是大洛山护林站的老周。
"电流杂音里混着牙齿打颤的咔哒声,"您是不是收到了张叔的日记本?
听我说,现在立刻把那个本子连铜铃一起烧——""张建国?
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她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笔记本边缘,那里有某种油脂凝固的触感。
"滋...他根本不是失踪!
"老周突然尖叫,背景传来金属拖行的刺耳刮擦声,"那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两条腿还在护林站门口走...滋啦...像被什么东西啃剩的鸡骨架..."电话那头爆发出剧烈的碰撞声,苏晚听见老周撕心裂肺的惨叫,混着此起彼伏的铜***。
那不是寻常的清脆声响,更像是无数把生锈的剪刀在骨头上来回拖拽。
当最后一声血肉坠地的闷响传来时,听筒里只剩下一串怪异的咕噜声,像有人含着满嘴泥浆在笑。
"周师傅?
"苏晚攥着手机的手掌汗湿发黏,突然发现窗帘缝隙渗出诡异的青白色。
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