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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来。

薄纱帐子微微晃动,室内香气幽淡。

我跪在床前,手中捧着一只鎏金的铜盆。

清水静静地漾着,映出我低垂的眉眼。

小姐还未醒。

我不敢抬头。

只能静候。

院中鸟鸣清脆,远远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

我知道辰时快到了。

她一向不喜欢晚起。

我轻轻用指节敲了敲床沿。

“小姐,该起了。”

声音不高,带着习惯性的恭敬与小心。

锦被下的人动了动。

玉足微露。

我立即低身,将绣鞋放好在床边。

她坐起身,乌发垂落在肩。

我端起铜盆,送到她面前。

她手指伸入水中。

轻轻皱了眉。

“太凉了。”

她说得冷淡。

我立刻俯首。

“奴婢该死。”

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收回了手。

我转身,将水倒掉,重新换了温水。

屋外早已有丫鬟候着。

她们眼神避我。

没人愿意与我多言。

我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婢女。

服侍小姐起居,不许出院,不许妄言。

回到室内,小姐已坐在妆凳前。

她披着薄绸外衣,白得如瓷。

我将铜盆放下,悄悄站到她身后。

她不喜欢太吵。

她的鬓角微乱,颈侧浮着浅浅的红印。

昨夜,她去了老爷的书房。

回来时脸色不佳。

但我不敢问。

我拿起细齿木梳,动作极轻地为她理发。

她闭着眼,没有说话。

我用丝巾轻轻抚平她的发丝,一点一点缠绕上碧玉发簪。

她喜欢素净,不爱多饰。

我记得每一件她的喜好。

哪怕她从未看我一眼。

梳妆完毕,我跪着为她换鞋。

她的足踝***,像是玉石雕成。

我用帕子包着她的脚,轻轻放入绣鞋中。

她站起身。

衣角掠过我额前。

我不动,也不敢抬头。

“今日去佛堂。”

她淡声道。

我点头,立刻起身取披风。

那是她去年冬天最爱的那件青鹤云纹披风。

我记得她说过,穿这件心静。

院外的青石路早被扫干净。

我走在她后几步的位置,始终低头。

秋日阳光浅淡,风中有落叶飘下。

我悄悄加快步子,为她挡了一阵冷风。

她没有回头。

但脚步放慢了些。

我们穿过回廊,沿着桂树小径前行。

佛堂在东院角落,平日少有人来。

她推门进去时,香炉里的香才刚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