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娇的呼吸瞬间停滞,糖块卡在喉咙里,呛得她眼眶发红。
“解...解老板,”她强压咳嗽,声音发颤,“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解雨臣没有回答,目光扫过她匆忙合上的背包。
月光在那把折叠刀上投下一闪而过的反光。
“慕小姐,你在吃什么?”
他语气平淡,却让慕娇娇后背沁出冷汗。
“奶糖!
大白兔奶糖!”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背包,掏糖时带出了几片没清理干净的塑料屑。
解雨臣的视线在那上面停留了半秒。
解雨臣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睛在阴影里显得特别亮。
"你要尝尝吗?
"她声音很小,手指微微发抖。
递糖的手悬在半空,腕骨凸起的弧度在月光下像件易碎的瓷器。
解雨臣接过时,糖纸的窸窣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他的指尖擦过她冰凉的皮肤,触感像碰到受惊的兔子。
"谢谢。
"他将糖块收入口袋,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躺下时,他最后看了眼这个浑身破绽的女孩——她正死死攥着睡袋边缘,指节发白,睫毛颤抖的频率暴露了强装的镇定。
演技拙劣的小骗子。
解雨臣闭上眼睛,可惜连无邪都骗不过。
慕娇娇首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才敢放松身体。
她悄悄把残留的塑料碎屑埋进沙里,心脏跳得发疼。
远处传来守夜人换岗的脚步声,混着渐强的风声,掩盖了她沉重的喘息。
他看见了多少?
慕娇娇盯着解雨臣的背影,那把刀...那些碎屑...她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现在只能赌,赌解雨臣会认为她是在处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不会联想到更荒诞的真相。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在帐篷上,像无数细小的警告。
慕娇娇把脸埋进睡袋,奶糖的甜味突然变得令人作呕。
西王母宫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绞痛。
回忆着原著剧情——那些巨大的蟒蛇、致命的机关,还有数不清的野鸡脖子...就凭她这个连八百米都跑不完的体能,进去绝对活不下来。
偷车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清晰:等阿宁带队进入魔鬼城时,营地防守最松懈。
选一辆越野车,她摸到藏在睡袋里的指南针,金属外壳己经被体温焐热。
就算穿越了,磁极总不会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指南针表面的划痕。
最坏的情况是被抓回来——黑瞎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现在眼前,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但比起西王母宫里那些超自然的恐怖,或许人类的惩罚反而更...“狗系统。”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
刚才她尝试了各种唤醒方式,甚至模仿着小说里的桥段集中精神冥想,换来的只有更深重的绝望。
要么死在逃亡路上,要么死在雨林,沦为野鸡脖子的孵卵巢。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至少前者是我自己选的。
最后看了眼手机屏保上现代都市的夜景照片,她终于放任疲惫接管意识。
……第二天清晨六点,慕娇娇被无邪摇醒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才几点...”她迷迷糊糊嘟囔着,比早八还痛苦。
被无邪半拖半抱地塞进车里,她顺势靠在他肩上又睡了过去。
无邪被她传染得也打起哈欠,脑袋一歪,靠在了张启灵肩上。
“嘎吱——”急刹车让慕娇娇猛地惊醒。
她揉着酸痛的腰背下车,迎面就看到一座巨大的风蚀岩壁矗立在戈壁中,这应该就是魔鬼城了。
“就在这里扎营。”
阿宁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果然,剧情如期上演——无邪发现了失踪队员的踪迹,阿宁要带他进魔鬼城找人。
“无邪哥哥!”
慕娇娇小跑过去,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两支葡萄糖,眼睛湿漉漉的,“一定要小心啊...”无邪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放心,有事就找小哥。
我很快回来。
小哥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慕娇娇像个尽职的望夫石,一动不动守在入口处。
心里却默默数着时间:该来叫我了吧?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拎着她的后领把人拖到帐篷边,“吃点东西。”
慕娇娇机械地啃着压缩饼干,声音闷闷的:“恩人,无邪哥哥会不会出事啊?
都这么久了...”“有哑巴在,能出什么事?”
黑瞎子大咧咧地拍了下张启灵的肩膀,一***坐在她旁边,"瞎操心。
"黑瞎子突然凑近,灼热的呼吸几乎要扑到慕娇娇脸上。
她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
“躲什么?”
黑瞎子低笑着抓住她的右手,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的中指,“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
瞎子我长得也不差吧?”
慕娇娇猛地抽回手,耳尖通红:“很、很帅...但太热了!”
她攥紧衣角,声音发抖却坚定:“我不是随便的人...要报恩,当牛做马都行,实在不行...一命抵一命!”
坚强柔弱小白花剧本启动!
她在心里冷静盘算。
假。
解雨臣抱臂冷笑。
“瞎。”
张启灵眼神骤冷,黑金古刀微微出鞘。
“哎哟哑巴~”黑瞎子突然变脸,掏出手帕假哭,“无邪让你照顾她你就这么上心?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我话?
我好伤心啊~”张启灵额角青筋跳了跳,握刀的手指关节发白。
……慕娇娇假装摆弄相机,镜头却悄悄对准营地车辆。
物资车有专人把守,首接开走等于要人命——她还没这么狠。
镜头一转,最外围那辆敞着门的吉普映入眼帘。
就它了!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相机,指尖在裤缝轻轻敲着摩斯密码般的节奏——今晚行动。
月光被云层吞没的瞬间,慕娇娇猫着腰溜出帐篷。
她白天就趁黑瞎子去找吴三省时,把背包藏在了十米外的乱石堆后。
脚踝猛地被冰凉的手指扣住!
“娇娇这是要去哪儿啊?”
黑瞎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条毒蛇顺着脊梁往上爬。
“我、我去解手!”
她按住狂跳的心脏,声音抖得恰到好处。
感觉到脚踝上的禁锢松开,立刻演技爆发地补了句:“要...要憋不住了...”听着身后绵长的呼吸声重新响起,慕娇娇以竞走冠军的姿态冲向吉普。
颤抖的手指***钥匙孔时,她仿佛己经闻到自由的空气。
哈哈哈哈天高任——引擎轰鸣戛然而止。
仪表盘上醒目的红色油表灯疯狂闪烁:100米,整整100米!
“没事哒没事哒…备用油...备用油...”她哆嗦着去掀后备箱,突然听见阴影里传来熟悉的轻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