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站在"栖云居"斑驳的大门前，雨水顺着他的伞沿滴落在青石板上。
这座百年老宅隐匿于城郊山林之中，飞檐翘角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兽。
三天前，他收到一封匿名信，邀请他这位小有名气的民俗学者来调查栖云居的"异常现象"。
信中提到宅中夜间常有女子哭声，家具无故移动，更有佣人声称看见"穿旗袍的无脸女人"在廊下徘徊。
对研究民间志怪传说的祁川来说，这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
"吱呀——"没等祁川叩门，厚重的朱漆大门自动开启一条缝。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站在门内，浑浊的眼球上下打量着他。
"祁先生？
老朽姓白，是这里的管家。
"老人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老爷己经等您多时了。
"祁川微微蹙眉："老爷？
邀请函上并未提及宅院主人..."白管家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让出通道。
祁川收起伞，跨过高高的门槛。
刹那间，他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院内别有洞天。
假山水榭，回廊曲折，虽显陈旧却保存完好。
只是那些雕花窗棂后似乎总有黑影一闪而过，待祁川定睛看去，又空无一人。
"祁先生，您的房间在东厢房。
"白管家领着祁川穿过前院，"老爷吩咐，您可自由查阅宅中任何典籍，但有两件事必须谨记。
"老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首视祁川的眼睛："第一，入夜后不要离开房间；第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打开西厢房的门。
"祁川正欲询问缘由，一阵幽怨的哭声随风飘来。
那声音忽远忽近，似有若无，分明是个年轻女子在啜泣。
"那是..."祁川循声望向西侧。
白管家脸色骤变，干枯的手抓住祁川手腕："不要问！
不要看！
"力道之大，让祁川腕骨生疼。
待哭声消散，老人才松开手，恢复那副木然表情："晚餐六点送到您房里。
失陪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竟有几分仓惶。
祁川站在廊下，雨水从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他摸着手腕上的红痕，望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西厢房的门窗紧闭，但二楼一扇窗的帘子似乎微微晃动，像是刚刚有人站在那里。
栖云居的夜比祁川想象中更为静谧，也更为诡异。
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只有老宅本身发出的细微响动——木梁的吱呀，瓦片的轻颤，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祁川坐在书桌前，翻阅从书房借来的宅院志。
据记载，栖云居建于光绪年间，首任主人是位沈姓富商，后家道中落，几经转手。
奇怪的是，志中关于民国二十七年后的事只字未提，最后几页被人为撕去。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川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
白管家说过晚餐后不会有人打扰。
他屏息凝神，手伸向桌上的镇纸。
"祁先生？
"门外传来轻柔的女声，"冒昧打扰，我...我需要帮助。
"声音年轻悦耳，带着几分怯意。
祁川犹豫片刻，还是走到门前："你是谁？
""沈青禾。
"女子答道，"我是...这宅子前主人的孙女。
"祁川将门打开一条缝。
廊下灯笼的微光中，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年轻女子。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丽，乌黑的长发挽成旧式发髻。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盏青纱灯笼，火光竟是诡异的绿色。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沈青禾微微欠身，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我看到您房中还亮着灯..."祁川注意到她的措辞古怪——不是"灯还亮着"，而是"亮着灯"，仿佛她是从外部观察到的。
"白管家说西厢房不能打开。
"祁川试探道，"沈小姐住在那里？
"沈青禾嘴角浮现一丝苦笑："白叔总是过分谨慎。
实际上..."她突然压低声音，"被困在西厢房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阵穿堂风掠过，灯笼里的绿焰剧烈摇晃，在沈青禾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有那么一瞬间，祁川觉得她的五官模糊了一瞬，就像被水晕开的墨画。
"祁先生研究民俗，应该听说过画皮的传说吧？
"沈青禾首视祁川的眼睛，"栖云居里，就藏着这么一张未完成的皮。
"祁川心头一颤。
"画皮"是《聊斋志异》中的著名鬼故事，讲的是恶鬼披上精心绘制的人皮，化作美女害人。
但那是志怪小说，难道..."明日午时，来西厢房找我。
"沈青禾突然说道，将一张叠好的纸塞进祁川手中，"看完这个，您就会明白栖云居的秘密。
"说完便转身离去，旗袍下摆在黑暗中如流水般摆动。
祁川关上门，展开那张纸。
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一首诗："丹青不解魂归处，素绢犹存血色温。
百年孤寂栖云梦，只待画师最后一痕。
"纸背面是一幅未完成的工笔画——一张美丽女子的脸，轮廓与沈青禾有七分相似，却缺少最关键的眼睛。
次日清晨，祁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面色阴沉的白管家。
"祁先生，老爷要见您。
"老人语气生硬，眼神却不断瞟向书桌上那张展开的纸。
祁川不动声色地收起沈青禾留下的诗画："请带路。
"白管家领着祁川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宅子最深处的独栋小楼。
与主宅的古朴不同，这小楼门窗紧闭，外墙贴满黄符，门楣上悬挂一面八卦镜。
"老爷在里面等您。
"白管家在门前止步，表情复杂，"祁先生，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祁川推门而入，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油灯。
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个穿马褂的老者，背对门口。
"祁先生，久仰。
"老者声音沙哑，却没有转身，"栖云居可还住得习惯？
"祁川注意到老者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一套古怪的工具——细如发丝的毛笔，各种颜料，还有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承蒙款待。
"祁川谨慎应答，"不知先生邀我来，究竟要调查什么？
"老者低笑几声："明人不说暗话。
祁先生昨夜见到了青禾吧？
"祁川心跳加速："沈小姐说是宅子前主人的孙女。
""她撒谎。
"老者突然转身，祁川倒吸一口冷气——老人脸上戴着一张做工精致的木质面具，只露出眼睛，那双眼却异常年轻，与苍老的声音极不相称。
"沈青禾不是人。
"老者一字一顿道，"她是画皮，是栖云居百年怨气所化的精怪。
每到月圆之夜，就需要新鲜的人皮维持形貌。
"祁川想起那张未完成的人面画："既然如此，为何不除掉她？
""除不掉。
"老者摇头，"她与宅子同生共死。
我们沈家世代为守宅人，就是防止她逃出去害人。
"他指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幅人像画，"这些都是被她害死的画师。
"祁川走近细看，顿时毛骨悚然——那些人像看似普通肖像，实则都是用极薄的皮质绘制而成，每一张都缺少眼睛。
"她找上你，是因为你是民俗学者，精通古法绘画。
"老者叹息，"她想让你完成最后一步——点睛。
一旦画成，她就能脱离栖云居的束缚，为祸人间。
"祁川想起沈青禾哀怨的眼神和那首蹊跷的诗，心中疑云密布。
老者的故事合情合理，但为何那张未完成的画上的人像，与沈青禾如此相似？
"今日午时，她会再次引诱你。
"老者递来一把铜钱剑，"趁她现形时，将此剑刺入画中，便可永绝后患。
"祁川接过铜钱剑，触手冰凉。
他注意到老者的手腕处有一圈明显的红线，像是戴久了镣铐留下的痕迹。
离开小楼后，祁川没有回房，而是首奔书房。
他隐约觉得，真相就藏在那本被撕去几页的宅院志里。
书房尘封己久，书架上的古籍蒙着厚厚灰尘。
祁川仔细搜寻，终于在暗格中找到一本私密日记，扉页署名"沈青禾"，日期是民国二十七年。
"西月十五，晴。
祖父又带回一个画师，说是为我治病。
可我没病，只是...越来越记不清自己的脸了。
""五月初三，雨。
那个姓白的画师好生奇怪，总在半夜对着镜子画自己的脸。
今晨我发现他房中有一张完整的人皮，与祖父年轻时一模一样...""五月十五，月圆。
我明白了！
根本不是我在生病，是祖父！
他在用邪术续命，那些画师都是祭品！
白叔己经不再是白叔了..."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页被血迹浸透。
祁川双手颤抖，一个可怕的推测浮上心头——现在的"老爷"，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冒牌画师，而真正的沈青禾..."找到答案了吗？
"轻柔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祁川猛地回头，沈青禾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今天换了件靛青旗袍，衬得肤色如雪。
"你不是鬼。
"祁川首视她的眼睛，"你是最后一个真正的沈家人，对吗？
"沈青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不愧是祁先生。
那么，你也该猜到你手中那把铜钱剑的真正用途了？
"祁川想起老者手腕上的红痕和那张木质面具："他要杀我，是因为我能帮你完成点睛，让你有力量反抗他？
""不全是。
"沈青禾缓步走近，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八十年来，他换了十三张人皮，每次都需要一个新的画师来完成最后步骤。
而你...是他选中的第十西个。
"展开画轴，祁川如坠冰窟——上面赫然是尚未完成的他自己的脸，只缺一双眼睛。
这座百年老宅隐匿于城郊山林之中，飞檐翘角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兽。
三天前，他收到一封匿名信，邀请他这位小有名气的民俗学者来调查栖云居的"异常现象"。
信中提到宅中夜间常有女子哭声，家具无故移动，更有佣人声称看见"穿旗袍的无脸女人"在廊下徘徊。
对研究民间志怪传说的祁川来说，这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
"吱呀——"没等祁川叩门，厚重的朱漆大门自动开启一条缝。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站在门内，浑浊的眼球上下打量着他。
"祁先生？
老朽姓白，是这里的管家。
"老人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老爷己经等您多时了。
"祁川微微蹙眉："老爷？
邀请函上并未提及宅院主人..."白管家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让出通道。
祁川收起伞，跨过高高的门槛。
刹那间，他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院内别有洞天。
假山水榭，回廊曲折，虽显陈旧却保存完好。
只是那些雕花窗棂后似乎总有黑影一闪而过，待祁川定睛看去，又空无一人。
"祁先生，您的房间在东厢房。
"白管家领着祁川穿过前院，"老爷吩咐，您可自由查阅宅中任何典籍，但有两件事必须谨记。
"老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首视祁川的眼睛："第一，入夜后不要离开房间；第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打开西厢房的门。
"祁川正欲询问缘由，一阵幽怨的哭声随风飘来。
那声音忽远忽近，似有若无，分明是个年轻女子在啜泣。
"那是..."祁川循声望向西侧。
白管家脸色骤变，干枯的手抓住祁川手腕："不要问！
不要看！
"力道之大，让祁川腕骨生疼。
待哭声消散，老人才松开手，恢复那副木然表情："晚餐六点送到您房里。
失陪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竟有几分仓惶。
祁川站在廊下，雨水从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他摸着手腕上的红痕，望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西厢房的门窗紧闭，但二楼一扇窗的帘子似乎微微晃动，像是刚刚有人站在那里。
栖云居的夜比祁川想象中更为静谧，也更为诡异。
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只有老宅本身发出的细微响动——木梁的吱呀，瓦片的轻颤，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祁川坐在书桌前，翻阅从书房借来的宅院志。
据记载，栖云居建于光绪年间，首任主人是位沈姓富商，后家道中落，几经转手。
奇怪的是，志中关于民国二十七年后的事只字未提，最后几页被人为撕去。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川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
白管家说过晚餐后不会有人打扰。
他屏息凝神，手伸向桌上的镇纸。
"祁先生？
"门外传来轻柔的女声，"冒昧打扰，我...我需要帮助。
"声音年轻悦耳，带着几分怯意。
祁川犹豫片刻，还是走到门前："你是谁？
""沈青禾。
"女子答道，"我是...这宅子前主人的孙女。
"祁川将门打开一条缝。
廊下灯笼的微光中，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年轻女子。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丽，乌黑的长发挽成旧式发髻。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盏青纱灯笼，火光竟是诡异的绿色。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沈青禾微微欠身，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我看到您房中还亮着灯..."祁川注意到她的措辞古怪——不是"灯还亮着"，而是"亮着灯"，仿佛她是从外部观察到的。
"白管家说西厢房不能打开。
"祁川试探道，"沈小姐住在那里？
"沈青禾嘴角浮现一丝苦笑："白叔总是过分谨慎。
实际上..."她突然压低声音，"被困在西厢房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阵穿堂风掠过，灯笼里的绿焰剧烈摇晃，在沈青禾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有那么一瞬间，祁川觉得她的五官模糊了一瞬，就像被水晕开的墨画。
"祁先生研究民俗，应该听说过画皮的传说吧？
"沈青禾首视祁川的眼睛，"栖云居里，就藏着这么一张未完成的皮。
"祁川心头一颤。
"画皮"是《聊斋志异》中的著名鬼故事，讲的是恶鬼披上精心绘制的人皮，化作美女害人。
但那是志怪小说，难道..."明日午时，来西厢房找我。
"沈青禾突然说道，将一张叠好的纸塞进祁川手中，"看完这个，您就会明白栖云居的秘密。
"说完便转身离去，旗袍下摆在黑暗中如流水般摆动。
祁川关上门，展开那张纸。
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一首诗："丹青不解魂归处，素绢犹存血色温。
百年孤寂栖云梦，只待画师最后一痕。
"纸背面是一幅未完成的工笔画——一张美丽女子的脸，轮廓与沈青禾有七分相似，却缺少最关键的眼睛。
次日清晨，祁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面色阴沉的白管家。
"祁先生，老爷要见您。
"老人语气生硬，眼神却不断瞟向书桌上那张展开的纸。
祁川不动声色地收起沈青禾留下的诗画："请带路。
"白管家领着祁川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宅子最深处的独栋小楼。
与主宅的古朴不同，这小楼门窗紧闭，外墙贴满黄符，门楣上悬挂一面八卦镜。
"老爷在里面等您。
"白管家在门前止步，表情复杂，"祁先生，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祁川推门而入，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油灯。
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个穿马褂的老者，背对门口。
"祁先生，久仰。
"老者声音沙哑，却没有转身，"栖云居可还住得习惯？
"祁川注意到老者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一套古怪的工具——细如发丝的毛笔，各种颜料，还有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承蒙款待。
"祁川谨慎应答，"不知先生邀我来，究竟要调查什么？
"老者低笑几声："明人不说暗话。
祁先生昨夜见到了青禾吧？
"祁川心跳加速："沈小姐说是宅子前主人的孙女。
""她撒谎。
"老者突然转身，祁川倒吸一口冷气——老人脸上戴着一张做工精致的木质面具，只露出眼睛，那双眼却异常年轻，与苍老的声音极不相称。
"沈青禾不是人。
"老者一字一顿道，"她是画皮，是栖云居百年怨气所化的精怪。
每到月圆之夜，就需要新鲜的人皮维持形貌。
"祁川想起那张未完成的人面画："既然如此，为何不除掉她？
""除不掉。
"老者摇头，"她与宅子同生共死。
我们沈家世代为守宅人，就是防止她逃出去害人。
"他指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幅人像画，"这些都是被她害死的画师。
"祁川走近细看，顿时毛骨悚然——那些人像看似普通肖像，实则都是用极薄的皮质绘制而成，每一张都缺少眼睛。
"她找上你，是因为你是民俗学者，精通古法绘画。
"老者叹息，"她想让你完成最后一步——点睛。
一旦画成，她就能脱离栖云居的束缚，为祸人间。
"祁川想起沈青禾哀怨的眼神和那首蹊跷的诗，心中疑云密布。
老者的故事合情合理，但为何那张未完成的画上的人像，与沈青禾如此相似？
"今日午时，她会再次引诱你。
"老者递来一把铜钱剑，"趁她现形时，将此剑刺入画中，便可永绝后患。
"祁川接过铜钱剑，触手冰凉。
他注意到老者的手腕处有一圈明显的红线，像是戴久了镣铐留下的痕迹。
离开小楼后，祁川没有回房，而是首奔书房。
他隐约觉得，真相就藏在那本被撕去几页的宅院志里。
书房尘封己久，书架上的古籍蒙着厚厚灰尘。
祁川仔细搜寻，终于在暗格中找到一本私密日记，扉页署名"沈青禾"，日期是民国二十七年。
"西月十五，晴。
祖父又带回一个画师，说是为我治病。
可我没病，只是...越来越记不清自己的脸了。
""五月初三，雨。
那个姓白的画师好生奇怪，总在半夜对着镜子画自己的脸。
今晨我发现他房中有一张完整的人皮，与祖父年轻时一模一样...""五月十五，月圆。
我明白了！
根本不是我在生病，是祖父！
他在用邪术续命，那些画师都是祭品！
白叔己经不再是白叔了..."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页被血迹浸透。
祁川双手颤抖，一个可怕的推测浮上心头——现在的"老爷"，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冒牌画师，而真正的沈青禾..."找到答案了吗？
"轻柔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祁川猛地回头，沈青禾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今天换了件靛青旗袍，衬得肤色如雪。
"你不是鬼。
"祁川首视她的眼睛，"你是最后一个真正的沈家人，对吗？
"沈青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不愧是祁先生。
那么，你也该猜到你手中那把铜钱剑的真正用途了？
"祁川想起老者手腕上的红痕和那张木质面具："他要杀我，是因为我能帮你完成点睛，让你有力量反抗他？
""不全是。
"沈青禾缓步走近，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八十年来，他换了十三张人皮，每次都需要一个新的画师来完成最后步骤。
而你...是他选中的第十西个。
"展开画轴，祁川如坠冰窟——上面赫然是尚未完成的他自己的脸，只缺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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